這話,雲溪聽的明白。
畫涼的失憶是他治好的,而顏冥似乎也看的清透。這是今日他們第二次說話,雲溪隻是尷尬地笑著:“將畫涼哄睡了,我才去睡。”
雲溪放下甜點,已然不知說什麼了。
顏冥隻是妖冶笑著:“你們自是有許多話要說,我不會吃醋,你也無需放在心上。”
雲溪臉色一紅:“並非是這樣——”
“雲溪表妹。”
前方,溫念妤打斷了雲溪的思緒,微微抬手,一旁的丫鬟便走至她身邊輕扇扇子。
溫念妤笑笑:“天熱,溫府自處於乘涼地勢,雲府自是比不上這溫府的舒適。若表妹呆的久了,或許會想要住在南嶽,且一直呆下去。”
雲溪飲茶,放下:“書燁商會明明在西州,為何……”
一時間雲溪也不知要如何問下去,隻是希望這溫念妤能明白她的意思。
溫念妤眸間蕩漾著祈水,隻道:“世人都這麼認為。”
“何解?”
“世人將帶著書燁二字的分行,才當做成書燁商會,世人皆以為書燁商會是西州經濟脈絡,如此,西州這麼認為,世人也會這麼認為。在西州,書燁二字的布行確實多,上萬家也綽綽有餘,這些不過是萬姨懶散,不願取名字。”
雲溪唇角一顫,隻道:“表哥的意思是——”
溫念妤飲茶,眸色悠然道:“就像落花樓一樣,也是書燁商會的。當然,從你的發釵到你腳上的靴子,乃至你現在用的茶具,皆是書燁商會自產的東西。這麼說,你明白了嗎?在西州,攜帶書燁二字的商會分行隻是九牛一毛罷了。”
九牛一毛?
對於西州而言,這書燁商會自是經濟脈絡的中心,對於雲震天而言,更是為了書燁商會殺了多少人。
若九牛一毛……那真正的書燁商會該有多麼龐大的脈絡?
雲溪思索片刻,卻是笑道:“文治說過,雲震天是逼迫母親嫁給她的。若是母家那麼強大,母親又怎會被迫下嫁雲震天?”
聽雲溪如此言論,這溫念妤卻是笑了:“表妹,你母親是心甘情願的嫁給雲震天的。或許在雲震天眼裏,確實是巧娶豪奪。”
巧娶?雲溪嗤笑,這詞,用的不太妥善了些。
雲溪一怔,又道:“雲震天扶雲辰玥母親為正的時候,又對我母親下手的時候,外祖父沒管過嗎?”
一旁的水碧輕聲道:“雲姑娘,雲辰玥的母親你可曾見過?”
雲溪搖頭。
水碧又道:“您的外祖父自然是管了,雲辰玥的母親被死士連夜帶走,浸河處理了。這些,雲震天是不知的,這件事隻有萬氏的人知道。”
“可……”雲溪眉梢皆皺著,她實在是不明白,徑直問道,“外祖父是雲震天毒死的……我自是知曉的這個消息,是雲震天與人對話是聽到的。而表哥你的腿不也是……”
溫念妤聽此,卻是輕輕搖頭:“下毒是真,因毒而死卻是假,你外祖父高齡失女,確實悲痛欲絕而死的,這些也是皆因雲震天。隻奈何萬姨愛上了雲震天……那個時候,我隨你外祖父在西州居住,雲震天自是知道我的存在,死士不在,我又無自保能力。自是商會的死士將我救出。那個時候我已然不願在西州呆下去了……”
這麼多消息,雲溪一時間聽的有些難受。
原主的母親是因愛,喪了性命,從而又連累了自己的父親……這跟她又有何區別?她因愛嫁給了寧西洛,連累了畫府全家。世人皆說畫溪無往不勝,二十萬畫家軍所向睥睨,又豈會畏懼文治?然,她信寧西洛會查明真相,以此束手被捉於慎刑司。
她,竟是信寧西洛會保她從慎刑司出來!
雲溪眼眶微紅,埋頭輕聲道:“若書燁商會有如此能力,便沒有想過複仇嗎?雲震天的命,你們便——”
雲溪不知如何開口,竟哽咽於喉。
溫念妤淺淺地笑了:“那是表妹的父親,我如何下手去殺了雲震天?若要下手,書燁商會定會聽從表妹的命令。表妹開口,書燁商會才能行動。隻是……雲溪表妹沒有讓任何人失望,雲家全府皆因表妹而亡!所以,我認為,書燁商會的希望也在表妹身上。”
如此重要之事,於溫念妤口中卻是溫溫和和。
雲溪看向溫念妤,道:“我對雲府下手……其實並非因為母親。”
那些該說的,她不能說。想到這裏,雲溪不由得覺得諷刺。雲府大惡,不能不殺,無論因誰,這雲府皆不能再留下了!
溫念妤搖頭,與水碧姑娘對視一眼,輕聲道:“原因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表妹現在處於溫府,且明白了所有。而水碧她也認可了你,隻要我們二人將消息散下去,自今日之後,表妹便是這洲國大陸之中,書燁商會真正的主人,手握洲國之中最大的財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