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上掠了風,是畫涼。
“畫家軍出了這種醜事,你想如何做?”
“斬草除根。”雲溪垂眸,並未朝著樹上看去。
雨水順著落葉染濕了她的衣服。
雲溪彎下腰用匕首刻了一塊木,直接放在了墳前,喃喃道:“這個小兵我記得,在我跳下護城河那年,剛入軍的。”
樹梢之上的人隻是淡淡地看著雲溪,冷聲道:“如今已經了解了現在的畫家軍,不肯走嗎?”
走?
雲溪苦笑,看著前方校場之上的空蕩,背對著畫涼輕聲道:“發現問題,便去解決。若是救不好畫家軍,便殺了毒瘤。若是鏟除了毒瘤,便能讓畫家軍變成以前的樣子,我定會去做,定會去救!”
雨水落在了她的臉上,衣襟中。
前方有小兵朝著雲溪跑來,而畫涼一閃便離開了,一片葉未曾落下。
小兵在雲溪身前緊張道:“千水大人要你趕緊過去!你怎麼還在這裏發愣?”
雲溪聽著,便直接朝著千水閣的營帳而去。
……
入了營帳,雲溪便對上了少年那蒼白的臉,隻是他卻依舊罵罵咧咧道:“快給本大人滾出去。”
大夫瞧了雲溪一眼,歎了一聲氣便直接出了營帳。
千水閣輕哼一聲:“你怎麼還沒有逃?等著本大人把你攆出去嗎?”
這話說的不夠客氣,明明傷重如此,還如此暴脾氣。看這軍中的人待千水閣十分好,想必也是了解他此般模樣,倒也不大在乎了。
雲溪看著桌前的藥膳,端起便直接朝著千水閣走去。
千水閣後退幾步:“你做什麼,本大人身強力壯,豈會喝這種玩意兒?”
雲溪直接掐著千水閣的下顎,將藥膳直接灌了下去,之後拍了拍手,便起身預走出去。而千水閣拉住了雲溪的衣服,大聲道:“東耳!休要胡作非為。”
雲溪眉梢一樣,清眸俯看少年蒼白的臉,沉了聲:“若這脾氣改不了,你的小命便沒了。今日若非我,你的手指定然是不想要了。”
“本大人少一根手指又如何?那豬頭若是不滿心中怨恨,定會尋父親的麻煩。父親武功不如他,又沒有靠山,定會吃虧。”
“這朱將軍的靠山是什麼?”
“自是書燁商會!”
雲溪怔住,驚訝地看著千水閣:“你的意思是,書燁商會給了他百萬兩銀子討好文治?所以他便如此胡作非為?”
千水閣眸間掠了諷刺一瞬,隻是淡淡道:“西州千家商會分行,這豬頭似是權利很大的樣子。雖雲震天死了,這書燁商會倒也沒有徹底落在朝廷手中,眾說紛紜,本大人也不大懂。反正朝廷不會動他,跟書燁商會這個靠山有很大關係吧?”
這話反倒讓雲溪問住了。
她跟溫念妤表哥在南嶽呆了些許日子,倒也沒聽說過朱姓人,更別說如此叛逆的分行掌櫃的。一次性拿出百萬兩銀子,如此大方更不會是溫念妤的作風……
在南嶽那些日子,她有翻看過名單,到底是沒見過這朱將軍的畫像。若說書燁商會是他的靠山,倒不如說他偷了書燁商會的名頭罷了。
能混入畫家軍,還能拿出那麼多銀子,到底靠山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