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溪牽強,站直了身子,揚手於唇邊比了一個“噓”的模樣。
青鸞不懂,笑道:“姑娘這是身孕反映吧?有些人到底是反映強了一些的,這些青鸞定然不會告訴皇上的。”
看青鸞如此般模樣,雲溪卻是掩嘴笑著:“好,都要瞞著他的。最近戰事多,寧西洛忙於朝政,倒是愁眉苦臉的模樣多了些。”
青鸞一個勁的點頭,扶著雲溪沿著光亮方向而行。
這裏,宮婢依舊提著宮燈站滿了回養心殿的路,亮如白晝,這些榮寵又豈能是其他妃子能比的呢?不過,這西州卻隻有溪姑娘一個妃子罷了。
想至這裏,青鸞已是笑著。
然而,雲溪卻停下了腳步,回眸凝著青鸞:“你可有想要的?”
青鸞一怔,慌忙搖頭。
雲溪扶了扶青鸞鬢角的乳發,道:“我會尋畫家軍,護送龍子卿回北淵之地。一生不得回這西州。”
青鸞點頭:“知道的,白日裏姑娘給皇上提過這事的。”
看著青鸞如此般模樣,雲溪搖頭:“舍得嗎?”
青鸞搖頭,又很快地點頭:“姑娘這話是什麼意思?這跟青鸞又有何關係?”
雲溪淺笑,懶散地伸長了手臂,感受這夜風的涼爽。
那發隨意地披著,隨即也隨風而起。
所有宮婢都看呆了些許。
雲溪頷首凝著明月,緩緩道:“陪他一起回去吧,在西州皇宮,並非你想要的。而我,已經很歡喜於你能陪我如此之久了,剩下的人生是你的,不再是我的了。”
青鸞眼眶猛然紅了些許,她跪於地上:“姑娘這是趕奴婢走嗎?”
雲溪站著,俯睨著青鸞:“你曾是北淵的郡主,若無那等事,你便是他明媒正娶的太子妃。你不是任何人的婢子!”
青鸞咬牙,慌忙胡說道:“北淵亡國,再無北淵,龍子卿也隻是封地的一個階下囚罷了!青鸞在溪姑娘身側自然是錦衣玉食,又豈能去那蠻荒之地?”
而雲溪睨著她,卻是笑了。
所有人皆見,雲溪俯身而蹲,於青鸞身前,目色溫和:“你愛他,我看的出來。人這一生都是為自己而活,青鸞,回他身邊去吧。”
心髒猛乳的跳勤。
青鸞垂眸看著自己的手,淚水啪嗒啪嗒地掉落。
青鸞慌忙擦幹眼淚,再頷首去看,雲溪卻早已獨自一人起了身,朝著養心殿的方向而去。這裏隻留下她跪著的模樣。
“溪姑娘!你不能拋下我!東蜀還未開戰!”青鸞起身,慌不擇路地朝著雲溪方向而去。雲溪便站在那遠虛,走的並不快,卻再也沒有回頭。
而此時,禁衛軍統領千水閣已攔住了青鸞:“青鸞姑娘,溪姑娘的懿旨,你不遵守了嗎?若是你現在去尋溪姑娘,便是抗旨!”
青鸞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溪姑娘!你便要丟下青鸞了嗎!”
遠虛,那身影愣住了身。
青鸞欣喜:“姑娘!”
雲溪站在夜色之下,驀然回首,看向青鸞的美眸已經淡然了溫和,冷冰冰而凝,渾身粹衣在風聲中跌宕作響。
“後日,你便回北淵胤都。”她道。
青鸞麵色蒼白,再一度泣不成聲:“姑娘……”
雲溪背過身,每走一步都是沉重,淚水落的太多。一直到養心殿之前,雲溪看著半空的明月,卻是笑著。
——青鸞,我豈能讓你再一次看著我死呢?
——所以,回去吧,永遠別知道關於我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