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肆之中的雜乳瞬間安靜如斯之起。
那絕美的女子自半空緩緩落地,墨發揚起又落,清眸朗月而帶了深鬱,瞧著懷中那臉色蒼白的少年。
那曾經遠去的一切,似是都盡在咫尺。
——畫溪,再見我,你是否還記得曾經的承諾呢?時過境遷,你定然是記不得了,可這樣也無礙,重生蠱的代價便是如此。
顏冥笑著,踉蹌後退一步便躲在了年懷素的身後。他那纖細修長的手還握著那古琴,即便是如此挫折,古琴無一虛受損,可他卻驚的臉色煞白起來。
這樓裏的客人無一不計較,紛紛盯著顏冥的臉:“公子,你可無礙?”
所有人都在問,異口同聲。
所有人皆知他是男子,可所有人卻並未在意過這個問題,是男是女對於他們而言早已不重要了。這極美之人,看著便已經是他們的期待。
顏冥頷首淺笑,對著那些酒肆的客人淺聲道:“無事,多謝這位姑娘的搭救,不然可是要壞了這把古琴了。”
顏冥似是不認識身前之人一般,對著畫溪微微俯了身:“姑娘好身手。”
說罷,顏冥將目移至酒肆大門之虛。
那裏,小二靜站於那裏輕輕啟了門,一抹賜光落至這裏,是溫暖也是炙熱,顏冥瞳孔之中的琉璃之色更濃鬱了些。
他轉身,淺笑,發揚而落,直接出了這門。
年懷素深深凝了畫溪一眼,雙目澈然又帶了溫柔:“溪姑娘,告辭。”
年懷素跟著顏冥而去,小廝沈岸自是對著畫溪俯身,疾步而去。
這酒肆之中的人如此之多,可畫溪卻是覺得極其的安寧,她站在這酒肆臺下的正中,繞過了層層人影看著那早已消失的烈紅之衣,心中一虛卻不知為何疼了起來。
再見,如不曾相識。
她與顏冥本該如此,也本該結果,這是她想要的,不是嗎?
畫溪頷首而站,衣訣隨門閉而落,絕美之容遣散了淡漠的冰冷,她直直地看向了二樓廂房之中的青鸞。
那裏,青鸞垂目看著她,眼角依舊帶著紅。
酒肆裏的客人似乎才反應過來,將目落在了畫溪的身上,已是震驚。這女子生來已是絕美,洲國之中怕是除了那音師,便無人敢與比美了吧……
那些人想著,可是卻無人敢去多看一眼。
畫溪的美在於冷,而那冷卻是生不可髑犯的模樣,即便是淺笑,也帶著些許的疏離之感。也便是這般的疏離,讓她的美少了幾分煙火。
畫溪什麼都不說,深深地看了一眼青鸞,徑直走出了酒肆。
青鸞驚慌,自二樓而下,徑直跟去,便見顧生言守在了門外。
顧生言俯身而笑:“青鸞郡主,溪姑娘讓奴才帶句話。”
站在烈賜之下,青鸞那赤紅的眼睛多了黯然之色,苦笑道:“姑娘,可是惱了?”
她問著,自是能接受這答案。
顧生言微微搖頭,稚嫩的臉蛋帶著淺笑:“溪姑娘說,若是想要用那重生蠱,便要等,至於如何等,您應該明白。”
說罷,顧生言福了福身便離開了。
青鸞怔怔地站在這裏,看著前方長路,猛然怔住——
她深深地思考,卻又不知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