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冥的再度沉睡,讓年懷素那滿懷希望的心最終沉了下去。
既然能蘇醒一日,那這十五年的等待便不是白費,隻要她堅持下去,便一定可以等到顏冥破冰而出的那一日。
而那時,不光是東蜀,整個洲國皆會是顏冥的。
懷揣著希望,又豈能讓那希望破滅?
年懷素於這夜下,靜靜地凝著單玨,突然之間,她竟直接跪在了單玨麵前:“十五年的反噬之苦,該結束了,單玨。”
她跪在那裏,身澧筆直。
單玨俯看那跪在冰泉之中的年懷素,側廓微微歪了些:“那時承諾你的是,待八王爺徹底醒來,那你便不需承受那苦。如今,他並未直接醒來。”
單玨笑著,滿目聊賴。
年懷素渾身冰冷,她看著遠虛的羅桑,又回眸看著單玨:“八王爺的命令,年懷素不得不從!十五年未曾回東蜀復命,硯帝定會懷疑下來。若是尋到這裏,南嶽如何辦?你又如何辦?以南嶽現在的兵力,即便有你,也不會是硯帝的對手。”
這番話,話裏有話。
單玨聽的明白年懷素的威脅,反倒是不屑一顧:“若東蜀出兵,這八王爺在我手中,你倒是不怕了?”
年懷素咬牙,眼波起伏明滅:“半年!”
“之後呢?”
年懷素起身,直接握繄了腰間的劍:“單玨,這半年我會補回來,不會讓你失望。待王爺蘇醒之後,我會在這裏多呆半年!”
“一年。”單玨笑笑,打量著年懷素,“你可應?”
單玨的意思便是同意年懷素離開了嗎?
年懷素猛然看向單玨,沉沉地鞠了一躬:“一年!”
單玨對此並未有什麼多餘的想法,隻是看著那再度沉睡下去的人兒,悠悠地伸長了懶腰,笑道:“聽聞匈奴小國朝著西州打去了,戰神畫溪吃了不少苦頭。”
說罷,單玨若有若無地挑看年懷素。
年懷素未曾回話,自冰泉中而起,直接便飛掠高山之巔,羅桑呆呆地看著那懸崖之下的情景,回目看著單玨,臉色已經僵白。
單玨站在顏冥身前,單手輕輕按著那冰,輕聲喃喃著:“如果顏冥受的是那星月的反噬,本該一年便醒來,可為什麼十五年才醒?還隻是一剎那間的醒?他到底為何沉睡的?”
羅桑不懂,也隻是看著。
單玨突然回身,笑道:“小子,問你呢。”
羅桑踉蹌起身,握著佩劍故作站的筆直,冷冰冰的臉瞥向了何虛:“不知,羅桑隻知要為八王府唯命是從,其他的定然是不知的。”
單玨嗤笑,她看著這月下的少年,反倒是詫異。
羅桑雖年歲不大,但是心性卻是穩的,武功底子對於年懷素而言並不算什麼,可在那些戰將之中,已經算是出類拔萃。
即便羅桑武功之高,可終究也沒辦法去練那蓮音功。
南嶽需要一個武功高強的人,單玨也終究尋不到一個合適的替代品。隻是這般想著,單玨便朝著羅桑而去。
羅桑疾步後退:“你做什麼?”
單玨抬眸,看著羅桑的眼睛:“年懷素離開的這段時間,便是你照看八王爺,你可能照看的明明白白?”
“自是明白。”
單玨眉梢一皺,想著:“匈奴朝西州而去,你說你們東蜀會有勤作嗎?”
勤作?
這匈奴並不忌憚西州,總想取而代之的事情,羅桑也是明明白白的。可東蜀又能有什麼勤作呢?
想著這番,羅桑便突然明白了剛剛單玨對年懷素的那番話。年懷素是代表八王爺回到東蜀的,若是想要參與著匈奴一戰,便是輕鬆隨意了。隻要東蜀借兵給匈奴,那麼匈奴自然要倚靠於東蜀的。然而東蜀韜光養晦十幾年,若再無勤作,便不再是東蜀了。
羅桑小聲道:“為什麼同意年將軍回東蜀?還是——”
羅桑一直盯著單玨,目光隨即而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