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場很遼闊,瑞克和年邁的赫謝爾駕車,來到一處視野開闊的地帶,位置是農場範圍內最高的一處。
“你們拋錨時所在的公路,在這兒,這是那條小溪,我的農場在這兒。我們現在麵向這邊,東南偏南方向。”
赫謝爾一手拄著拐杖,身子半蹲在地上,另一隻手隨著所說的話,在地圖上移動著。說完,起身走向一邊。
“小溪的這個支流一帶,我們完全沒有去找過。如果她往那個方向跑了,那就和我們搜尋的地方差出十萬八千裏了。”
瑞克緊皺著眉頭,索菲亞長著腿,他們也想不到她會往哪裏跑。這個地方那麼大,短短幾天怎麼可能找出線索。要是索菲亞越跑越深,那恐怕這一輩子都找不到了。
見瑞克那幅憂愁的樣子,赫謝爾說道:“瑞克,休息一下,過來看看。”
赫謝爾戴著一頂圓頂草帽,吊帶褲,上身是一件襯衫,儼然一副標準的美國農場主的樣子。
瑞克聞言,同樣站起身,來到了赫謝爾身邊,緩緩戴上警帽。
兩人目光向遠方眺望。
中間是廣闊的農場,周圍是綿延起伏的矮山。一條小溪從其間貫穿而過,天空上,偶爾掠過幾隻翱翔的飛鳥。
顯得是那樣恬淡,靜謐,美不勝收。
“很美,是吧。”赫謝爾露出享受的表情,他幾乎沉醉其中,這就是陪伴他一生的農場。
“偶爾停下來想一想,也很不錯。”赫謝爾道。
“想什麼?”
“隨便想點兒什麼。”赫謝爾隨口回道。
白雲在在他們上空悠悠飄過,其後麵,是人類一直在探索的神秘宇宙。
“我一般都在想上帝。”赫謝爾問向瑞克,“你不信奉上帝嗎?”
信教,在美國是一件習以為常的事情,教堂也隨處可見。
“上次我向上帝祈求幫助,然後停下來欣賞風景的時候,我兒子就中槍了。”瑞克的臉,隱隱的含著冷意,“我不想再和那位萬能上帝有任何關係了,最好互相不打擾。”
在之前的教堂裏,瑞克曾向上帝祈求,可隨之帶來的,卻是小卡爾身受重傷。
聽到瑞克所說的,赫謝爾沉默不語,他知道,這樣的一件事,對一位信教徒來說,是多麼的心灰意冷。
“洛莉給我講了你的事情,你是怎麼中了槍,在醫院昏迷。但不管怎樣,你逃出來了。你沒有感覺是上帝在幫你嗎?”
“嗬…”瑞克發出一聲冷笑,滿臉的嘲諷神色。
“在那一刻嗎?”瑞克緊盯著赫謝爾,“不,我沒有!”
“在一片混亂中,你找到了妻兒。後來你兒子中槍也活了下來,這難道也沒說明什麼嗎?”赫謝爾企圖說服瑞克。
“這…這說明上帝的幽默感很奇怪。”
……
兩朵純白的花朵,開放在雜草之間,顯得是那樣不合時宜。
這份美好,古雲不忍心將其破壞,摧毀。美麗的花朵,綻放在水深火熱中,是不是意味著索菲亞的處境同樣如此。
想到這兒,古雲苦笑著搖了搖頭,這兩者他竟然能聯係在一起,他什麼時候成為文藝青年了。
已經與達裏爾分別了半個小時了,他現在走到哪裏了,古雲是不知道的。山路崎嶇,高聳的樹木遮擋了大部分陽光,再加上漸漸陰沉下來的天兒,這裏竟有些陰風陣陣,令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