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弘已經明了,她得老老實實、好好的活著,若是她非要跟自己對著幹,尋死覓活的話。

簡單的很,直接一副藥下去,她從此就隻能癱瘓在床,用藥吊著她一口氣就行了。

若是她連這個都不怕,那她總要顧忌榮宜縣君吧?別看榮宜縣君如今葬在高家的祖墳裏。

若是高氏不聽話,自求解脫了,那榮宜縣君不得就要被從高家祖墳裏遷出來,也不知道會葬在哪個亂墳崗裏呢。

到時候孤魂野鬼的,享受不到後饒祭祀,隻怕到了下頭,也不得安生呢。

更何況榮宜縣君才過了五七,後麵還有百日,還有周年。

沒有高氏活著,就算高家勉強能給她做個百日,等周年的時候,隻怕早就無入記,更不用三年了。

這才是高氏的命脈!

高氏跟宋弘夫妻多年,宋弘的手段,她心裏怎麼會不清楚?

他是個到做到的性子,若是自己不如他的意,隻怕他真能做出來他威脅的那些事情來。

因此,就算再心灰意冷,可也要掙紮著活著,若她真死了,不榮宜縣君的身後事,總不能真讓她一個堂堂縣君,連百日和周年三年都無人管吧?

更不用,跟著她陪嫁的這些人,還有榮宜縣君留下的那些老人,隻怕也活不成了。

有了這些牽掛,高氏倒還真不能死,不敢死了。

這幾日氣好了些,高氏也慢慢出來在院子裏走動一二了。

見王永珠回來,高氏也沒別的表情,隻看了一眼,就繼續低頭看麵前的花。

這是一株牡丹,開得姹紫嫣紅,國色香。

卻越發映襯出高氏麵容慘淡,毫無生氣。

若是往日,王永珠也不過是進來,打個招呼,然後走。

可今日,王永珠想著在路上接到的消息,倒是猶豫了一下。

若是高氏知道了這個消息,對她來應該是好事吧?隻是從自己嘴裏出去,恐怕高氏還會多想。

幹脆也就閉口不言,隻衝著高氏點了個頭,也就出去了。

出了院子,就吩咐人,將她路上得來的消息,傳到高氏的院子裏去。

王永珠知道,別看如今高氏被軟禁,院子裏的人輕易不能進出,也傳遞不出什麼消息來。

可高氏掌握國公府的中饋這麼多年,以她的手腕,也不知道這府裏安插下了多少人手呢。

宋弘要麵子,所以這府裏的人手,隻有宋五在暗中排查清洗,倒是沒鬧到明處。

不得高氏還留著後手呢。

果不其然,王永珠走了沒多久,就有一個下人拎著食盒進了高氏的院子。

高氏最近賞花的時候,是不喜人打擾的,伺候她的人也都知道她這個習慣,都遠遠的避開。

因慈她貼身的婆子帶著一臉不出來的神色,走過來的時候。

高氏語氣就有些不好:“不是了你們別來打擾我的嗎?”

那婆子欲言又止:“夫人,出了大事了——”

高氏冷笑:“我如今這樣子,就是塌了又與我何幹?能有什麼大事?莫非我們爺得罪了皇上,要抄家不成?那才是大事呢!”

貼身婆子露出難色,湊進了兩步,附在高氏的耳邊道:“外麵傳來消息,是六爺中風了——”

“中風?”高氏眼睛一亮,終於露出一點活氣來。

那婆子才緩緩將今日收到的消息一一道來。

原來,自從高氏在榮宜縣君下葬後第二日,那麼一鬧。

高家人初初還以為自己占了便宜,一家子爭得不可開交,大打出手,雖然高家極力隱瞞,可也有風言風語傳了出去,多少人背後笑他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