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天雷地火後，他們靠床頭並肩坐，一起抽煙，伏特加一人一口輪流對瓶吹……林文華看著達麗亞嫻熟的彈煙動作，根本沒法跟台上那精靈聯係起來。
不過就剛才她們的舉動，也早已經是跨入凡塵的墮落分子，是更多人該有的一麵，就是事後頭腦清醒時，海隱約有股悵然。
拿來她手機，在翻譯軟件裏輸入一行字，這是他們常用的交流方式，輸完給她看：“你在羅刹的生活是怎麼樣的？”
達麗亞沒用翻譯，她一個一個詞地說：“簡單，無聊。我生活在一個小城市，每天擠著公交車去上學，我很希望離開那裏，去見識大城市。”
“所以你來了這？”
她回憶著：“其實我也沒想到會來中國，我高中畢業後，有大城市來的經紀人在學校找個高漂亮的姑娘，說要去歐洲當模特，能上時裝周的舞台，還能掙很多錢……總之比家裏好太多了。”
“為什麼沒去？”
“我本來想去，因為從小到大鄰居朋友都誇我是天生T台的料，但後來我父母有個從那邊回來的朋友說，能夠真正去當模特的很少，上台的更是飄渺，更多的人連那一步都跨不出去，就被騙去當櫥窗小姐了。”
林文華知道在歐洲那邊，許多國家對服務業都是保持合法開放態度的，比如大名鼎鼎的荷蘭，德國或者意大利西班牙。
從業者往往就是中歐、東歐的婦女，甚至當中很多人都是被拐賣的！
看似文明先進，發達國家集中地歐洲，其實背麵是世界上拐賣人口最頻繁的地區，因為東西兩邊經濟差異，每年都有太多婦女受害！
想到這，林文華看了看達麗亞的純美容顏，要這麼年紀輕輕就遭受這種摧殘，真的會很令人惋惜：“你很幸運！”
她也有感觸，再說下去：“即便你比較幸運，能夠找到簽約公司，但競爭太大了，你可能老了都沒法出頭，但公司不願意虧損，往往就會撮合你跟有錢的老頭，當她們的秘密金絲貓。”
林文華沒有多少驚訝，因為這本身就是常態，不限於時尚圈，演藝圈娛樂圈都如此。你要知道漂亮好看的其實一大把，但能出頭的僅僅是那麼幾個！
千軍萬馬出頭的概率太小了，要換林文華也不願意去搏。如今回頭看，能走上正經職業的達麗亞，倒顯得很明智了。
雖然沒有歐洲那麼大的舞台，也可能沒有發達國家的收入，說是“超模”其實還遠遠沒達到標準，但至少保持了自我，還能夠追夢。
隻是談到夢想，達麗亞噴一口煙霧，搖頭：“其實我隻是為了養活自己。”
“做這一行很累的，什麼都不能吃，要時刻健身保持身材，還要做各種訓練，擔心自己台步不行，被其她人搶走機會。”
“我其實是沒有其它一技之長，我隻能靠青春本領掙點錢，以後回去了讓當初阻撓我的父母知道，我行的。”
達麗亞的話加上翻譯工具，斷斷續續表達了出來。
林文華也抽著煙思索片刻，不能反對，因為很多時候追逐夢想，首先是要實現財務自足，連飯都吃不飽你跟我談什麼理想？
既然是中場休息聊天，他有興趣知道更多：“還有呢？”
“沒了。”她搖搖頭，“我想不到更多了。我想富有，我想有機會不用再做這一行，會有一個欣賞我的人陪我。”
或許談更深遠的對一個剛剛18歲的姑娘有點勉強，林文華想想自己前世十八的時候，還啥都不懂，整天惦記著上網呢。
她感覺到自己可能發太多牢騷了，她很在意這個給他感覺很好的男人，不禁問：“我是不是沒你想象的那麼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