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子蒙剛掛斷電話,項代沫突然從辦公室了走了出來,在前麵的幾個回合中,同誌們一直處於被動的地位,如何降伏“王洪寶”,項代沫也在動腦筋。
“趙隊,我們可以想找甘雨蒙談一談。”項代沫道,“我看這小子的情緒上有點變化。”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把甘雨蒙請到這裏來。”趙子蒙指著一扇半掩著的門道。
項代沫返回辦公室。
令狐雲飛推開半掩著的門,和趙子蒙,錢和平走了進去,這裏原來是一個小型會議室。
不一會,項代沫將甘雨蒙領進了會議室。
雙方坐定,令狐雲飛從口袋裏麵掏出一包煙,拿出四支煙。
甘雨蒙很有眼力勁,他按著了打火機,將四個人的香煙點著了。
大家應該能猜出項代沫讓令狐雲飛找甘雨蒙談什麼。
甘雨蒙是王洪寶的外甥,他和王洪寶在一起相處的時間應該比較長,如果“6.27”無頭案的死者確實是甘雨蒙的舅舅王洪寶的話,他對王洪寶認知度應該很高.
大家都知道,甥舅之間的關係在所有親戚關係中,是一種最親密的關係,俗話說的好:“ 外甥是舅舅的狗,前門吃了後門走。”這句話所表達的就是這個意思。
從王洪寶遇害的時間看,這個假冒的“王洪寶”走進甘雨蒙的生活隻有三個月左右,以甘雨蒙的機靈勁,他一定能看出兩個舅舅之間的細微差別。
還有甘雨蒙的母親和王洪寶的母親。
姐弟倆從小在一個鍋裏吃飯,彼此應該是非常熟悉的。
知子莫若母,對於一把屎一把尿把兒子拉扯大的母親,應該最有發言權,老人和王洪寶在一起生活了幾十年,她對王洪寶應該了如指掌。關於雙胞胎的事情,趙子蒙還想問問甘雨蒙和甘雨蒙的父母,特別是王洪寶的母親,老人的眼睛看東西可能不真切了,但儲藏在記憶裏麵的東西肯定還在。
趙子蒙之所以能耐著性子和“王洪寶”磨嘴皮子,也是出於這方麵的考慮——他想看看甘雨蒙的反應。
甘雨蒙抽煙的速度比先前更快了,除了抽煙的時候,他大部分時間都低著頭,好像是在思考什麼問題。
“甘雨蒙,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跟我們說啊?”
“你如何知道我有話要說?”
“我剛才和‘王老板’的談話,你難道沒有聽出一點名堂來嗎?”
“不錯,我正在想這個問題。”
“你在想什麼問題?”
“我舅舅王洪寶明明活生生地站在你們的麵前,你們為什麼堅持說他在三個月前遇害了呢?如果我舅舅確實遇害的話,那麼,這個舅舅到底是何許人呢?”
甘雨蒙的話間接地回答了趙子蒙心中的疑問,甘雨蒙並不知道他曾經有過兩個雙胞胎舅舅。這應該是家族的秘密,所以知道內情的人應該是少之又少。曹所長是通過什麼路徑了解到這件事情的真相的呢?
“據我們所知,你的舅舅王洪寶有一個雙胞胎兄弟。”
“我舅舅有一個雙胞胎兄弟?”甘雨蒙圓睜雙眼,“我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啊?”
“甘雨蒙,既然你在思考這個問題,這說明你對這個所謂的舅舅已經有了疑問。我說的對不對?”
甘雨蒙眼神有些閃爍和漂移。
“錢和平,你來跟他說。”
“情況是這樣的,你的舅舅王洪寶在京西做家具生意,我在你舅舅的家具店幹了兩年多,在我的印象中,你的舅舅王洪寶的牙齒——就是這顆牙齒——”錢和平用右手的食指指著自己右嘴角下方一顆牙齒,“這顆牙齒是一顆既寬又短的牙齒,可是這個“王洪寶”的牙齒既細有長。我不知道你們甥舅倆的關係怎麼樣,如果你們甥舅倆的關係非常密切的話,你就應該知道這個微小的細節。”
甘雨蒙一直保持沉默,他手上的香煙換了好幾根,但他的眼睛一直不曾離開過錢和平和趙子蒙的臉,這說明他把錢和平和趙子蒙的話聽到心裏麵去了。這和甘雨蒙最初的反應大相徑庭,形成了非常鮮明的反差——原先有點躁動不安、缺乏理性的甘雨蒙突然安靜沉默起來。
趙子蒙從事刑偵工作很多年,在通常情況,當事人一旦長時間保持沉默,就說明他的內心處在一種混沌、矛盾和糾結的情緒裏麵。
“看啥子,有啥子好看的?你們該幹啥就去幹啥子。你們不用擔心我——我沒啥子事情——營業照常進行。”辦公室裏麵傳來“王洪寶”的吼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