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處於身體的疲憊與傷痛,還是孤身一人的無聊與寂寞,或者僅僅是因為網絡信號太差,我早早就關掉了手機,比平時提前幾個小時進入了睡眠狀態。
雖然睡得很早,但是睡眠質量不高,被鬧鍾驚醒後,整個腦袋仿佛像放在超高速離心機裏飛轉了一晚上的漿糊一般,迷離胡亂,天暈地旋,搞不清現實,找不到方向,睜不開雙眼,躺在床上一動也不想動。
在還未能掌控大腦的支配權的當下,隻能任憑它自由活動,那不斷閃現的離奇夢境中或詭異或平淡的情景、時溫馨時傷感的故事和給人以驚喜(嚇)的人物都向我訴說昨天晚上在我睡著的時候大腦是有多麼的活躍,以至於現在是如此的疲勞,連無數夢境的其中之一都無法好好的完整回憶出來,隻有心中無底的蒼涼與悲哀似乎預示了美夢的短暫,噩夢才是常態……
當鬧鍾第三次再響的時候,我總算是徹底清醒,深深地長歎一聲,從溫暖的被窩裏伸出右手,摸索了一下後關掉了吵嚷的鬧鍾——還是換回純音樂吧,甭管曾經多麼喜歡,隻要被選成了鬧鍾後就失去了那份魔力,甚至令我厭惡……
起床比我預想的還困難,本來昨天還沒發現傷痛的地方,睡了一覺後突然毫無征兆的疼了起來,特別是腰身的右側,酸痛不已——看來從椅子上摔下來時厚重臀部的緩衝作用並沒我想象的那麼大,仍然給了我不少的damage。
緩緩下床,穿上運動服,扶著腰走出了宿舍,直奔水房而去。
洗臉的時候發現鏡中的自己雙眼不知什麼原因紅通通的——平常半夜玩手機一直到淩晨都沒發生過這種事啊……
閉上眼,試圖緩解眼壓放鬆疲憊,用掌心按揉了幾下眼球。盡管效果不很明顯——眼睛依然泛紅,起碼不像之前那麼刺痛。
雖然俗話說眼睛是心靈的“小窗戶”,但是不管窗戶擦得多麼鋥明瓦亮,看到這蹙額顰眉、黯然神傷如同失去“姑姑”的斷臂過兒一般的滿麵愁容,實在是沒辦法感到一絲絲正能量,心裏也沒有絲毫親近之意,隻想遠離這種人,生怕沾染上名為“無病呻吟”的怪癖……要不是鏡子固定在了牆上,我也真想把它連同鏡中的我拋得遠遠的……
連續洗了好幾把,還特意向上推送肥肉,可是臉上依然是一副生無可戀痛不欲生的表情……
——就不能笑一笑?表情豐富點?
一天天的也沒有高興事兒,讓我怎麼笑?麵癱雖然治好了,後遺症依然讓我表情僵硬……
我隻好無奈的放棄……
比往常花了更多的時間洗漱完畢之後,沒了運動的心思與體力的我先回屋換正裝——因為昨天那套弄髒了,就換了套前幾天新洗的製服——重新扶著腰走出宿舍,向大廳走去。
本來還因為昨天饕餮上身的老秦不得不用儲備的零食充饑,幾乎吃光了所有庫存後對今天的夥食犯愁,結果剛走進大廳,就發現餐桌上兩道熟悉的身影——是老秦和心姐!
還以為他們不會回來得這麼早呢。
我看了眼車站大鍾:早上七點剛過。——看來是坐的首班車回來的,就不知道從鎮子到小城的這段路是怎麼回來的……
坐位正對著我的是心姐,身上是一套素雅的紫色帽衫陪著深色牛仔褲;背對我的老秦依然是昨天出門時的秋季運動服,兩個人正在吃早餐。
心姐先發現了我,放下了奶茶,衝我招了招手,欣喜地喊道:“來吃飯啊!”
老秦也回過頭來,手裏的筷子還夾著張咬了兩大口冒著熱氣的餡餅——饞的從昨天開始就沒吃什麼好東西的我登時咽了下口水……
“你怎麼了?”老秦又咬了口餡餅,語氣含糊地問道。
“沒什麼……”正向餐桌移動的我連忙放下了撫腰的右手,淡淡說道。
“沒什麼?那你捂著腰幹什麼?”老秦一邊咀嚼一邊問,接著沒等我回答又喝了口奶茶,繼續道,“你昨天晚上幹什麼了?”——這叫什麼問題?
“什麼也沒幹啊?”我疑惑道。
“真的?”
“真的。”我一頭霧水地回答著,不知道老秦究竟什麼意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