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就老實膽小的我即使上了學也依然如故,即使不情願還保有著懦弱的性格。記得曾經第一次受到他人用國罵三字經打“招呼”的時候,不解其意的我愣了好半天,把罵我的人都嚇到了,還以為我不堪受辱犯病了,嚇得灰溜溜地跑走了。老實的我盡管親眼見識到班主任的離開,教室裏無人看管,也知道另外兩人並不會打小報告,但是仍然不敢造次,再加上由於自己犯錯誤連累了家長,更是噤若寒蟬,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低頭不語,甚至拿出課本複習功課——並不是在“豬鼻子裏插蔥——裝相”,隻是實在找不到其他補救的辦法,希望能夠通過這種方式來消減自己的罪過。然而從被班主任訓斥後就一直心驚膽戰的我根本看不進去書本,更別說寫作業複習了,好在自己的座位距離大開的窗戶不遠,窗外送爽的涼風帶來自然的清香,稍稍緩和了我躁動的內心。
“真慢啊,到底要等到什麼時候啊?”
我正瞪著書本心裏思考該怎麼和母親說明的時候,從女生作為那邊傳來了一聲疑問,雖然音量不大,但是在闃然無聲的空蕩教室內,四壁回響下,其聲勢之大,仿佛連桌椅都被震動了起來。
其實我心裏也清楚,不管是女生中的哪一位問的話,都不是在找我谘詢,但是愛管閑事的我根本控製不住我的身體,仿佛戰場新兵一般令行禁止,聽到聲音的瞬間就轉過頭去,看向女生那邊。
發問的是姐姐,因為並不是自己受罰,相對來說比較輕鬆,班主任剛走不久就著急了起來,十分不耐地向後座上照鏡子補妝的表妹發問道。由於教室裏就我們三個人,稍有風吹草動就能夠有所察覺,我轉過頭去的同時,姐妹二人就發現了我的視線,好像剛剛才發現我的存在一般,兩人看向我的臉上都帶著困惑的表情,不知對於我留堂和試圖加入兩人對話的舉動這兩個舉動哪一個更為意外——我馬上轉回身子,逃離不屬於自己的世界,重新低頭自閉。
好在我平時就沒什麼存在感,兩人雖然有些好奇但是也沒有深入了解的興趣,便不再理會我——不過聊天的時候仍然有些在意的壓低了聲音。
聽不清楚也不想做出出格事情在為自己找麻煩,看不下書本的我望向了窗外,望著外麵熟悉的風景,心裏不由自主的想著另外兩個人的事情,尤其是漂亮的妹妹,僅僅是剛才的驚鴻一瞥,依舊是那麼的亮眼,卻失去了曾經清水芙蓉般的天然姿態,轉為了如今好像為了博人眼球的俗脂豔粉的濃妝打扮,曾經乖巧的女孩如今與混混流氓沆瀣一氣不時地出入小學生不應該出現的奇怪場所——就好像落入地攤小販手中的渾金璞玉一般遭到了錯誤的毀壞,實在令人心痛。盡管知道這與我無關,但是仍然令和我一般的同學們感到惋惜不已……
十幾分鍾後,班主任先回來了。緊接著母親也到了。在我過去和母親一同站在辦工作前接受座位上班主任的訓導時,女生中姐姐的母親走進了教室。暫時停下對我的“審判”,老師起身和剛到的家長寒暄了幾句,其中就問到了妹妹的家長怎麼沒來。
“喔,我妹妹他們有些事來不了……”
言下之意由作為親屬的自己來暫替一下。班主任憮然失語了一會,但還是接受了。請她先坐下等一會後,又反身回來研究我的問題。因為確實沒有多大罪過,再加上還有其他人等著,班主任簡單地囑咐了母親幾句沒什麼用的廢話之後,就放過了我。臨走前因為自己莫須有的罪名“耽誤了班主任寶貴的時間”在母親的要求下向他“鞠躬道謝”的時候,眼角餘光瞄到了他臉上的凝重之色,看來接下來的才是重頭戲。
在我背上書包離開教室之後,班主任才叫姐妹二人上前訓話,並起身將大門關閉,好像要談什麼隱秘的事情。有些在意的我沒敢停留,在母親耳提麵命的說教下,垂頭喪氣地走出了教學樓。
剛下了兩層,就聽見樓上傳來了盛怒的喊叫聲,緊隨著重重關門發出的巨大悶響的是有人不顧一切的急速下樓梯樓梯的腳步聲,後麵似乎是有人追趕的聲音。先頭下樓者速度之快,不一會就跑到了我和母親身後不遠處,正是和我一樣被留堂的妹妹,濃妝下雪白的臉蛋上,似有淚痕滑過,留下兩道明顯的淺淡印記,露出了比周圍還要光滑的白嫩本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