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被調戲的感受
墨吟風已經從寧老頭那裏接過了白璧無瑕的玉瓶，他怔怔的看著手上那流轉的溫潤，忽然朝寧老頭的肩頭拍去，寧老頭哈哈一笑，像是知道墨吟風要做的反撲一樣，輕易躲過了墨吟風的攻擊，“你果然，還是要打這個主意！可以你的武功，就算拚盡全力，又能夠奈我如何？”
墨吟風忽然回頭叫道，“向明汐，你還不快走！良慕顏是無論如何不會傷你的，趁這個機會，跑！拚命的跑！”
“這你可就猜錯了。”良慕顏嘻嘻笑了起來，“別說這丫頭像是力氣被抽空了跑不了，再說我來這裏的目的，本來就是要她在這個世界上消失……”
“良慕顏，你要是傷害了她，夢香塵會恨你的，他一定會恨你的！我親耳聽到他說，向明汐是他的朋友，他不會允許任何人欺負他的朋友！”墨吟風的聲音忽然惶急起來。
“是麼？”良慕顏笑了笑，低聲道，“那麼小汐，就更不能活著了。師兄從來，不需要什麼朋友……”
他一步一步朝向明汐走了過去，一步一步緩慢而又優雅，這樣一個看上去俊美而又驕傲的人，向你走來的時候，卻隻能帶給你死亡。
隨著他的走近，向明汐一步一步朝斷魂崖退過去。然而這條路那麼短，在本來就已經短暫的人生中，它卻成為生與死的距離。
“你不要再過來了。”向明汐轉過頭看了一眼白茫茫的雲海，不知道這個地方到底有多高，她忽然又想到那座高樓。斷魂崖，有十八樓那麼高嗎？有那麼短暫的一瞬，她覺得這個世界真是相當諷刺。
“小汐——”墨吟風的聲音已經發顫，但是他脫不了身，在一分神的情況下，寧老頭已經扣住了他的手腕。
向明汐又向後退了兩步，腳下有細碎的砂石被她帶進了雲海，砂石掉下去，許久許久，沒有任何聲音傳上來。她抬頭看向逼過來的人，良慕顏的步履還是那麼優雅，像是邁向一個台階，或者一座格調不俗的酒樓。
腳下，再也沒有了退路，或者說，還可以再退，但退向死亡的深淵。
良慕顏忽然停下來，他依然笑意盈盈的看著她，“小汐，對不起。”他說著，卻絲毫也沒有抱歉的神色。
向明汐忽然就沒有了話說，她已經不想再知道這其中的恩恩怨怨，對於這個可笑的世界要弄清楚一件事情的原因更加可笑，更何況，她已經要死了。
她看向墨吟風，那個帶著她趕了一天路的人想必早已經疲憊不堪，可是他還在為了什麼而拚命，她好像可以看到他又挨了他師父的兩處拳腳。風吹過來，好像把她的思路吹得有那麼一絲的清晰。仿佛時間又回到了過去，在楚王府學習規矩累了的時候，她拋下書本，去欺負墨吟風為樂。他怒紅了臉，她卻笑紅麵頰。墨吟風的一言一行，一顰一笑仿佛忽然在腦海中清晰起來……
“小汐，時間到了。”良慕顏看了一眼那邊的戰局，墨吟風已經明顯落於下風，無論如何他已經趕不過來了，“小汐，不要逼我親自動手。”
“你從來也不明白……”墨吟風那句似歎似怨的話忽然從腦海中響了起來，向明汐已經不想去明白了。她笑看了墨吟風一眼，張開雙手，向後仰麵倒了下去。
也好，臨死了，還可以做一個折翼的天使。
向明汐閉上眼，感受著自己像是破開雲霧的身體急速下墜。手腕忽然一緊，然後她感覺自己被摟進一個溫暖的懷抱。
“就算你不明白，這一次我也不想放手……”墨吟風的聲音氣息近在咫尺，那個溫熱的氣息好像一下驅散了所有的絕望。
向明汐反手緊緊抱住墨吟風的腰，一種熟悉的安定感在蔓延，她笑，“我已經明白了……”
隻是明白得那麼晚,那麼遺憾。
向明汐覺得自己的呼吸似乎有些困難，她努力的想要使呼吸暢快些，眼皮又好像很重，怎麼也睜不開。她想，莫非死去就是這種感覺？很不好，看不見東西，還像整個身子都浸泡在水裏。那麼墨吟風呢？他此刻是什麼感覺？好像兩個人是一起死的來著……那麼那個人呢？死了也沒有機會一見麼？不行，不可以……
向明汐驟然睜開眼睛，看到近在咫尺的墨吟風的臉，她微微愣了一下，伸手就推在墨吟風的身上。
她陡然驚坐起來，指著墨吟風怒道，“你，你丫占我便宜？！”
“剛才我是在給你做人工呼吸，人工呼吸你不懂嗎？”墨吟風鬆了一口氣，語氣卻變得相當的淡漠，“占你便宜……你想的美！”
額……向明汐有一種這一幕似曾相識的感覺，但墨吟風剛才……那卻是事實，不過墨吟風說的話，貌似也是事實，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因果報應？她看向墨吟風對她嫌棄的神情，氣不打一處來，轉了身氣呼呼的不說話。
墨吟風在她跟前蹲下來，眼角帶著點壞壞的笑意，“怎麼？知道我當時的感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