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同盟(1 / 1)

不知為何,我今夜不侍寢的消息傳得異常地快。

夜,靜靜降臨,我沒有撫琴,亦沒有看書。我在燃著的幽香中作畫,驕豔的牡丹從中,一枝白梅獨立其中。似是有陣風吹過,幾朵梅花花瓣飄落。

我在等,等一個人來讀懂這幅畫。等一個人留下這幅畫。等一陣風吹落一樹梅花,紛紛揚揚,飄飄灑灑。

“皇上去了棠梨宮”碧雯來報,她不明白,不明白我為何放掉侍寢的機會,嬪妃侍寢才是恩寵。我不語,隻是靜靜等著,我知道她會來。若要好乘涼,必要有棵大樹。畫作好後良久,宮門快落鎖,我方等來了該來的人。

來者穿著簡單的宮衣,完全是普通娘娘宮裏的宮女狀。

我見她來了,沒有抬眼,坐在椅子上喝茶。

“昭儀娘娘,奴婢新做了梅花糕,娘娘可嚐嚐?”座下女子一開口,聲音飄渺若天邊佳音,我自是知道她有副好嗓子,隻是如今梅嬪風頭正勝,她的好嗓音也無用武之地吧。

我微微笑著看著她:“妹妹聲音倒是甜,隻是而今宮中卻是舞字當頭。”

“奴婢不以為然,這宮中究竟有歌或舞,都是幾位娘娘掌控的”她抬頭看了看我,又接著“奴婢以為舞看多了自然沒有什麼?就像這梅花,還不是隻有一季,時間過了,便沒有了,隻能做成這入人口的糕點。”

我站起來,款款而行走到桌邊,又看了那畫一眼,拿起來道:“其實皇上喜歡什麼,我們這做妃子的就是要讓他得到什麼,他喜歡便天天給他。說來妹妹今日做了梅花糕,姐姐我恰好作了一幅與梅相關的畫,便送給妹妹了。姐姐畫功差,妹妹可是不要笑話我”說著我把畫遞給她。又添一句“其實妹妹有一件事錯了,若梅花做成梅花糕,還有入口的香甜可愛,若是做成有毒的梅花糕,便沒有什麼討人喜歡了。”她掃了一眼畫,向我會意的點點頭。沒有再說太多,她便告退了。

綺英忍不住在我身後問道“娘娘真的就這麼輕易相信了?”

“怎會?她別無選擇”我輕輕道:“縱使她出賣我,我也有法子。何況她沒有那個能力。”

綺英沉思了一下,沒有講話,

我方道“明日你拿著積下的梅花做梅花粥送去納英宮,跟她講,粥吃過便扔了,畫不好便燒了就是。今日夜深,早些歇息吧。”

九月初五,清晨,我於朦朧中起身,窗外下了一陣秋雨,天便又寒了些許。昨日回宮,今日理當去鳳儀宮問安。碧雯為我梳洗完畢,我便與綺英往鳳儀宮去了。

許是水汽太重,鞋子微微有些濕潤。踏進主殿時,便看到順德儀帶著柔儀帝姬在皇後宮中。

“皇後娘娘金安”我微福了身子請安道。

皇後端坐在鳳椅上微微笑道“免禮。”

順德儀向我行了禮,柔儀便對我道“瑤母嬪萬安。”

我笑道“有陣子沒有見你,還真是越來越知禮了。可是常聽你順母嬪的話了?”

“當然,柔儀接著可是四歲了!”柔儀向來活潑些個,與順德儀是不太相同的。但是,確實是都討人喜愛。也許,是因為她隻是帝姬存在,並不會威脅到誰的地位吧。

皇後看向柔儀帝姬“說來再有一個月柔儀便過四歲生日了,時間還真是快,本宮也老了。”

順德儀見由柔儀引出的話,忙道“娘娘美在雍榮端莊,乃與鳳媲美,怎會老呢?”

我心中微微詫異,順德儀素來不講些客氣的話,此時竟為了柔儀作此說,足見其愛女心切。

皇後不語,傾兒轉向我道“瑤昭儀昨個回來未侍寢可是身子不爽?”

我跪下道“謝娘娘關心,說來是嬪妾自作主張了。昨日嬪妾想著,這一來未向娘娘問安,自不能算作回來了,二來此次許多妹妹闊別父母來到宮中,自然需要皇上廣散恩澤。”皇後點點頭,道“不是身子不爽便好隻是日後切不可如此隨意還恐叫人作了話柄去。”

“是,多謝皇後娘娘教誨”又閑話了許久,皇後娘娘便遣散了大家,最後隻道以前沒有好好給柔儀過生日,這次便隆重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