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兵必勝,三船軍人人頭綁白布條,身穿孝衣,如同雪暴一般攻陷了一座座城池。
直到,所以的潰軍都聚攏到了鬆平城。
這是三個還在鬆平慶喜控製中的城池了之一,另外兩個在鬆平城東側,。
哀兵必勝,但兩支哀兵撞在一起的時候,誰會勝呢?
“船越三船,你真的一點活路都不給我們留嗎?”站在城頭上,鬆平慶喜色厲內荏。
“活路?你之前的時候可曾給過我一點活路?見我爭取到了活路,你可曾給我父親一點活路?鐵之國的子民,可曾在你們這些暴虐的武士們手上看到過一絲一毫的活路?
不要再廢話了,你們這些人,都該死,而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我還要讓你們統統破家滅種,好祭奠我亡父的在天之靈!”
“兒郎們,都聽到三船那狗賊說的了吧?他要我們統統都破家滅種啊!之前那麼屢戰屢敗,是不是以為我被推翻他還能讓你們活下去?我已經不計較那些了,因為我知道,你們這次奮勇殺敵。輸了,死得不僅是你們,連你們的兒子,和你們掠奪過來享受的嬌妻美妾,都會死!”
沒有餘地了,兩邊都是不死不休。
三船一愣,沒想到自己的話居然被鬆平慶喜利用,反倒是激發起了鬆平軍的士氣。
那肯定會白白多了不少死傷吧。畢竟鬆平軍隻是潰敗逃散,而他的部隊兵力一直是不多的,連戰連捷到現在,雙方的兵力終於到了難得的持平而已,如今鬆平軍戰意陡增,鹿死誰手真的未可知。
何況,他是要攻城,鬆平城的城防遠不是地方城池可比的。
但若能倒退片刻,他會說出不同的話嗎?他自問是不會的。
因為鬆平慶喜手下的舊武士,一百個有九十九個半是殺人狂魔。半個是有可能救的,但憑他們做的事情,死了也不冤枉,懶得救了,殺了沒錯的。
虛與委蛇嗎?
並不會。
因為沒有意義,因為來不及。
當然可以慢慢消化,十年二十年過去,用著父親和祖父兩代人摸索出來的方法,打造出船越城三船軍那樣講規矩的強軍,但是強敵環伺,火雷水三大國將鐵之國包在中間,不知道什麼時候積弱的鐵之國就會被戰火燒成廢墟,必須迅速解決的,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打,但至少要努力一把,說不定就趕在大戰之前讓鐵之國強起來了呢。
那麼虛與委蛇的話,“繳械不殺”、“擊殺鬆平慶喜者重重有賞”?等到順利攻下鬆平城之後,還是要清洗的,巷戰之時暗箭難防,犧牲還是不會少,卻要平白背負一個“無信”的罵名,何必呢?蠢嗎?
那就殺吧,這是本該不必要卻不得不必要的流血了。
“全軍,攻城!”
投石車的旋臂轉動著,自下而上或自上而下的劍雨傾瀉著。
鐵與血的洗禮之下,斷肢與頭顱見證著鬆平城的陷落。
此戰,沒有降卒,隻有連切腹自盡都做不到的鬆平軍傷兵被俘虜。
其中就有鬆平慶喜。
鬆平慶喜也是劍聖,有水分的罷了,這次能夠生擒,三船大喜過望。
“你不是要煮了我父親吃嗎?那好,弟兄們,把鬆平慶喜全族抓來!”
有時候死是一種解脫,所以有種說法叫生不如死。
鬆平城校場,在三船軍殘部和鬆平城平民的圍觀中,斷了手臂的鬆平慶喜被兩個三船軍武士摁在地上,逼著他看著自己全族老小被淩遲處死。
當他嘶吼漸漸無力,眼神也漸漸麻木時,船越三船才終於給了他一個痛快。
統治了幾百年鬆平城的鬆平家,幾大主脈徹底死絕了。
他派出僅剩的三百部下去清理餘下接下來幾座城。三百,足夠了,能在此戰活下來的都是精銳中的精銳,鐵之國餘下八座(其實兩座)城的主力都因為勤王而死傷殆盡,自當是一戰而下望風而降。不願降?那還是一戰而下,負隅頑抗的武士全部殺光便是。
此戰,三船的戾氣徹底激發,鐵之國清理幹淨之前,怕是不會散去了。除非...
...
船越勇藏投鼎自盡後,雖然三船軍奮勇殺敵,但勝利之時,船越勇藏已經熟透了。三船並沒有立刻將父親安葬,而是打了一口棺材,將父親的屍體放了進去。
那次之後的幾仗,他都是背負棺槨戰鬥的,也許負重會影響發揮,但負棺是為了明誌,此戰不勝與父共死,那種向死而生的信念激勵下,三船未嚐一敗。終於,終於是打下了鬆平城,可以把他父親安葬了,就葬在祖父船越義珍的墓穴之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