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在油女澤良二人掛印封金大半年前,瓜平前往王都的前夜,瓜平和雲兒在湯之國驛館通宵達旦。
當然是辦正事,一起商量湯之國國事的,想歪了的自己麵壁。
湯之國很難處理,因為這個國家算是妓女立國,上下風氣都是歪掉了,不是平信子能正的過來的,上到貴族,下到小民都沉湎在這風花雪月的繁榮之中,因此舉國都是阻力。
但說實話,占有欲這個東西,不論男女,都是有的。哪個女人不希望一生一世一雙人,哪個男人不希望自己妻子忠貞?
可湯之國,能滿足自己占有欲的,隻有貴族男子中的一部分人,其他的,不論什麼階級的女人,以及平民和弱勢貴族的男人,都隻能忍受、適應、妥協。
然後,出身好的女人可能會養麵首,出身不好的女人會在自己的嫖客中幻想不可能有的愛情,而男人呢,則是照顧別的女人的生意,好排解自己的抑鬱。
不過是麻木了而已。
在一個國家麵前,求不得,那就沉淪吧。慢慢地這樣下去,發現,誒,當個禽獸王八日子過得還不錯,丟掉禮義廉恥,物質上反而富足。雖然不知道孩子是誰的,但自己的孩子也有可能會被不知道哪個女人生下來被不知道哪個男人養大,也無所謂了。
這麼一想,似乎還真挺好,那還端著幹什麼?
嗯,良知嘛,就是這麼一點點消磨掉的。
所以這湯之國該怎麼整呢?
最簡單的當然是刮一道血雨腥風,一片血紅落個幹淨。
不過沒必要。
沒人會因為貓兒狗兒不懂廉恥就要把它們殺幹淨吧?
它們不懂,隻是因為它們學不會。
這比方可能有點不對,但差不多的道理。湯之國這模樣,隻是因為社會環境的裹挾,單個的個體而言,大多隻是道德有虧而不是犯了罪行,何況,湯之國法律還是為風俗業保駕護航的法律,所以大多數人是不該殺的,刮血雨腥風幹什麼?瓜平兩口子也不是什麼變態殺人狂。
和平演變,那就又繞到了前麵的問題,裝睡的人叫不醒,尤其是那些享受的人。
好在,通宵達旦總算有點成果。
隻是未待實施,瓜平便被喊走了,去王都見橘宗義最後一麵,留下了雲兒去和山城扶風平信子夫妻倆麵麵相覷。
就這樣,湯之國開始變天了。
作為有史以來第一個女大名(二十年的史),平信子的第一個手段在外人看來很溫和。
那便是立法:不論事主自願與否,十六歲以下女子不得行房,違者立斬,抄沒男方家產,王都為試點先期推行,舉報有獎。
雖然結果看上去很嚇人,又是斬立決,又是抄家的,但本身湯之國就有十二歲及以下女子不得從事風俗業的法律。
這不過是上調了四歲,而十幾歲的小姑娘還沒有長開,哪裏有什麼女人身體的美好,所以對於已有的風俗業並沒有多少影響,隻是有些煉銅的變態會受波及罷了。
而且,法律這東西,很多時候看看就行,法不責眾嘛,不見得真的會那麼狠。
於是湯之國王都一切照舊。
“小春大人,第一步已經開始了,真的能有效嗎?”平信子拿不準。
“好了,你現在已經是大名了,該是我尊稱您陛下,哪有您喊我大人的道理?有效的話當然會有效,不過就像滾雪球一樣,越滾越打,所以效果是需要時間來凸顯的。”
“這不是叫習慣了嘛,再說了,您和團藏大人的恩情,於我於湯之國,都如同再造,我稱你們為大人也是應有之義。”
“那怎麼行?”嘴上這麼說,雲兒心裏卻樂開了花。
好,就從湯之國大名開始,一步步崩解這階級尊卑的觀念,嘿嘿嘿。
既然王都上下在法令出台後還在一切照舊,即便煉銅的是少數人,但在這麼大一個城市這麼多人口之下,也發生了不少案子。
到底是有人敢捅出來的。
起手第一個,就是一個禁衛小兵舉報他的直屬上司衛隊長。
原來,之前政變之後,平信子將湯之國禁衛的篩查淘汰之權放到下麵去,本意是將禁衛軍清理一遍,她當時並沒有認識到禁衛已經爛透了。
結果,某衛隊長以此逼迫下屬,要那還沒有來得及被禁衛軍同化的小夥子安排自己的母親和姐姐陪幾晚,衛隊長想嚐嚐親子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