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長姐的哭訴,周魏景震懾在原地,覺察的鳳眸如一潭死水般盯向她——
所以,那等狗賊豎子,才會一直謀害他長姐和姐夫安危,來達到對他的掣製?
他是得有多愚蠢無知,才會一葉障目!
若是,那等惡賊,知道愛妃於他的重要性,是否也會如同謀害姐夫般,將那些殘忍的手段,使在他愛重的小婦人身上?!
答案已了然於心。
深吸一口氣,周魏景將暴躁怨恨埋在心腔,置身處地,他能理解長姐深恨惡絕、又無能改變命運的喪氣……
換了他,絕對不容許謀害他愛重之人,存活於世!
之前,他無理理解這般情愛,也就能冷靜衡量和反擊程度。
此時,他滿腦子卻是想著,要如何先發製人!將所有危機湮滅在萌芽之中!
刹時,周魏景一直對生父,還存留的那點淺薄忠孝之情,在這一回進宮之行中,已然殆盡銷無……
“若按長姐的想法,最該死的人,是我。”
“阿景!”周鳳昌聽到弟弟這般自嘲諷刺話語,她渾身冰身,驚愕反駁尖叫:“不是這樣子,長姐不是這個意思!你、”
“攸菊子,端水來。”周魏景心有思量,麵已平和,寡淡地瞟了眼失控又急切解釋的鳳昌大公主,陰鷙疏冷道:
“這是唯一一次,再有這等想法,長姐且隨意罷。”
“……”被魏親王訓地毫無反駁之力,鳳昌大公主整個人都沉默要自閉了。
她悚然地瞧著攸菊子親自奉送淨盆進來,她尷尬地略偏過臉麵,默默地拿鮫綃擦拭淨麵:
弟弟太凶殘了,她怕怕啊!
鬱結的情緒經過這一疏導,周鳳昌神色真好看多了,還有心情想著,幸好她回府就卸了濃妝,要不然這一哭,臉麵肯定得糊了。
魏親王脫了沾了血毒的外袍,遞給一旁安靜服侍的菊匈子,冷著峻容淨麵,又喝了口太和湯漱嘴,在攸菊子等奴才擔憂視線中,將掌心玉瓶取出一枚丹藥——
隻見丹藥碧翠晶瑩,一股淺淺青草香氣溢出,未等攸菊子出言阻止,周魏景已經吞咽下喉!
“主子爺!”攸菊子反應慢了一句低呼。
“肅靜!”周魏景不豫的冷斥。
一下子,跟在他身邊的奴才,和隱身當中的暗衛們都悸怖地抹了一把汗,緊張地關注著主子爺氣息變化……
周鳳昌聞聲轉回頭來微怔,沒看出這對主仆之間啞迷,見阿景閉上眼睛運功,她隻以為是剛咯血受內傷,阿景在療傷……
攸菊子瞬間閉上嘴巴,眼皮子卻瞪得圓睜,眨都不眨的盯著魏親王直打量,尊卑都顧不上了,就怕主子爺有個‘萬一’!
相反,魏親王在服上培元丹後,隻覺得從喉嚨裏流下一股帶著澎湃生機的清流,頃刻就緩解了他體內滾燙的灼意,雖然咯血是他故意為之,但確實是吐出精血,所以他確實是受了內傷。
隻是傷勢,並沒他故意弄出來的嚴重。
但是受了內傷是事實,體內受月圓反噬亦是事實,再到喬定侯府被長姐氣著了,令他壓製不住翻滾的血氣,不得不拿出小婦人硬塞過來的靈丹——
他自然是信任小婦人,未曾深想就已經服下靈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