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後新婚,可休三日不上朝。
因而,直到第四日,魏妤然從床榻上醒來,才真正下了床,一睜眼就叫起,然後迅速梳妝打扮,今日她可是要去慈寧宮見宓太妃,順便安排那些被關壓著的秀女如此分配——
哦,重點,還得接見一下她父族親人,可魏定侯夫人目前身懷六甲,魏妤然直接就免了,待侯夫人生產後再,不急於一時。
至於給秀女拴婚,還是要拴婚的。若不,豈不是要讓陛下自個兒內銷!
這且得提一提舊事,雖然先太子為保全妻兒自刎,可他妻兒太愚蠢,被人一挑唆,最後死的死,被貶黜為庶人還被圈禁……
這裏頭,誠王、瑞王、肅王都動手了,而信王倒是因為受了重傷,還是被太上皇所傷,因而逃過了一劫。
新帝可不是手軟之人,敢動手,全都一呼拉的被殺被貶,就連各王名下的妻兒婦孺都沒逃脫,全都被圈禁起來,已經被關進了皇家禁園。
而太上皇,在聽聞名下兒子,在新帝登基時,打著什麼‘清君側’名義想篡位,後又死了三個。
知道後,太上皇倒是顯地很平靜:做為帝王,哪個為帝者,手上沒有殺戮的?!
隻是,隨後,見魏氏登上後位,新婚後再見到老四,發現他目光清正,眸中的戾氣已消。
太上皇因此多看了他兩眼,這才確定,他這皇帝四兒,真放下仇恨了,“老四,你?”
“很奇怪?嗬嗬、朕心中累積的仇恨,都是父皇親手釀造而成,父皇以為,朕要一輩子牢記,且永遠無法放下這些無謂的仇恨?”
“……”被親兒子這麼一通指責,太上皇閉上眸子,沉默。
“父皇放心,隻要你努力活著,朕一定不會再動手。當然,你給老八、老九定的正妃、側妃人選,朕也會依您之前聖意下旨拴婚。”
太上皇心中知道,老四還是對他有怨,所以連死、都不願意讓他死個痛快!
如今他活著,跟個活死人似的,生活完全不能自理,全身染著劇毒地躺要床上,隻能動動眼睛嘴皮,有時他配合著服藥,還可以動動手指頭……
可這樣的生活,讓曾經的帝王如何受地了?他寧可一死!
“父皇,你知道,朕是幾歲開始不斷中毒?朕那麼、都沒求死,父皇是至尊帝王,難道還不如一稚兒?!”
“朕從未對手足不仁,朕想活著,隻能自保!朕要奪皇位,才能立身大周!這些、都是父皇,一手一腳,替朕築成的!”
太上皇心口一震,聞聲望向老四,見隻見他雄偉的身影,漸漸消失在陽光知—
“唯兒、唯兒……令賢,朕錯了。”
沒了毒蠱作崇,這一刻,周隆燁無比清楚,他這一輩子,自寵幸鄔氏開始,就錯了,差一點、就成了大周朝的罪人!
周魏景丟下這一句,便起身離開這迷漫著藥味的後殿。
“朕的皇後呢?”他溫聲輕問。
燦爛的陽光正普照大地,一如他的心田,有著至愛的女人日夜陪伴相守,所以,他心間存有愛意。
所有仇恨,在那一場謀反篡位裏,已經完結。
“回陛下,主子娘娘去了慈寧宮,與宓太妃正商量著這屆秀女,要如何處置。”攸菊子恭敬回道。
“嗯,既然愛妃要出氣,且由著她罷。派個人去守著,莫讓娘娘受累了。”
“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