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殺
我叫龍界,擁有一個很容易跟別人發生衝突的姓名。因為某些理由,我正在異世界“葛裏布林特”的某貴族家中作客。所以,吃了一頓新奇的午餐。說起來可埃斯上的餐點也都很有趣,不知道史烏基猶的大家過得可好?我所單戀的同班同學伊東華,有個在異世界出生的同母異父的妹妹名叫杜黎娜。杜黎娜似乎會一些魔法,餐後,又任性地變成伊東苗的她,帶著我偷偷從自家後門溜了出來,往城郊前進,目的是觀光。
她根本就不像是什麼箱子裏的大小姐,拉住我的手大大方方地在人群裏穿梭著,我想杜黎娜──在台灣課堂上的名字是伊東苗──應該不會是故意挑人多的地方走?這裏好像是恩居奇維的傳統市場,空氣中飄浮著濃厚雜亂但不太刺鼻的食物氣味,主要是生肉和青草的味道。
太陽在我們的背後,我們應該是往城東走,攤位依舊擁擠吆喝,人群已經漸漸減少了。“呐,龍界?”伊東苗沒有回頭,隻是放開了我的手若有所思地說。
“嗯?”我漫不經心地應著,眼睛瞄過肉攤上一種奇妙的肉塊,切口有著樹幹年輪般的環狀紅白紋路,這種肉我在塔尼夫夏也不曾見過的,雖然心裏覺得吃起來一定也差不多。
“男孩子是不是都喜歡手藝好、會做菜的女孩子?”女孩問道。
“我不能幫別的男人回答,我倒是沒有特別喜歡。”我隨口答了,接著反問道:“幹嘛突然這樣問?”
伊東苗遲疑了一會兒,才答道:“伊東華姊姊的手藝很好。”
這奇怪的回答差點沒讓我笑出來,我強憋著一本正經地說:“你才幾歲?隻要你肯做,到了伊東華那樣的年紀自然也可以燒一手好菜。”
“所以啦!你怎麼知道我想做?每次姊姊想教我,我都東推西拖的。”
“至少你前陣子就做了好一陣子的晚餐啊!”
“……嘿嘿,你不說我差點就忘了。啊!你以為我幾歲?”
“十歲出頭?”
“……這是想當然爾?其實葛裏布林特時光的流動和聯合國大不相同,我已經四十歲了──我這樣說的話,你怎麼辦?”
“那就表示我們在葛裏布林特待了兩個多月,回到台灣卻發現隻過了兩個多禮拜?這樣的謊言一下就拆穿啦!不好玩。”
“……嘿嘿。啊!你知道嗎?傳說中能夠拔起天柱之劍的男人將會是打倒魔王的勇者喔!以後就不用這麼麻煩每四百年封印一次了!”
“這根本是抄來的傳說嘛!這麼說的話我倒也想拔拔看哩!不知道是不是要排隊?或者拔一次要付多少錢?”
“不用錢啦!”她銀鈴般地笑了起來:“到了,想拔的話就盡管試試看吧!”
哇靠。
這簡直就是詐欺嘛。
什麼拔起劍的勇者可以打倒魔王,這天柱之劍看起來不像劍,比較像天柱啊!怎麼看都比人類能使用的劍當中最大的‘雙手劍’還要大十倍。可是,這真的是劍嗎?確實十分相像呢!其光潔亮麗的程度可能可以歸功於古跡維護人員的辛勞,但怎麼也想不出古人花了那麼“大”的功夫造一把沒人能拿的動的劍有何意義。
或許根本不需要有什麼意義,難道金字塔那樣過大的古墓就有意義嗎?
等等,魔王封印……“杜黎娜?”我喚了她的名字。
“嗯?”她笑著應道。
“在……聯合國,沒聽過什麼魔王啊、封印之類的,而葛裏布林特和地球的分裂是在八百年前,這麼說起來,這魔王不過就是第二次被重新封印,而這個好像很有傳統的勇者選拔儀式選出的勇者,也不過就是第三屆勇者?”
杜黎娜呆了半晌,然後笑了起來:“一半對一半不對!勇者選拔儀式的確是在八百年前的那一屆才開始擴大舉辦的,之前都是‘光明聖徒會’秘密尋找並且對勇者候補加以試煉。不過我倒沒想過這件事和片界分歧的關連,聯合國沒有魔王封印的傳說對吧?或許八百年前真的發生了什麼特別的事情,在聯合國不為人知的曆史當中,魔王被打倒了;而對葛裏布林特來說,卻把魔王封印的存在搬上了台麵,讓勇者選拔儀式公開化、盛大化。”
這麼說,在聯合國──我認知中的地球──的曆史當中,或許隱藏了一勞永逸打倒魔王的方法?說起來,亞瑟王石中劍的典故也和天柱之劍的傳說頗有相似之處,但是時間地點又不太對……唉!算了。別說還遠遠輪不到我當勇者,就算當了勇者,難道要冒著解開了封印卻打不倒魔王的危險,去研究考古學?
“啊呀!”身旁的女孩驚慌地大叫了起來。
“怎麼啦?”我被嚇了一跳。
她拚命地摸著胸口,眼睛一紅,淚水就撲簌簌地掉了下來,哽咽地說:“糟、糟糕了啦!不見了!”
“有人偷走了你的胸罩?”我大喊著。
她狠狠地踢了我一腳,吼著:“姿荷妲姊姊留給我的石頭!被偷走了!”
我像是被球棒使勁打了一記,結結巴巴地說:“那、那種東西會有人要偷?不會吧?你……你現在的打扮,看起來實在也不像是特別有錢的樣子啊?”
“對不起喔!我看起來就像是特別有錢的樣子!”她像是沒聽清楚我在說什麼,又忘了自己現在的模樣,“哇”地一聲就當眾大哭了起來。
我心中也很難過,摸著她的頭說:“別哭了別哭了,那石頭對別人而言是不值錢的,頂多開點價碼登報尋找吧?應該很容易找回來的。”
她抽噎了幾聲,很快地就停下來,破涕為笑地對我說:“對!有道理!我出十枚金幣的話,那小偷還不是連滾帶爬地把石頭送還給我,反正他到哪裏都換不到這麼多。”她略微頓了頓,擦擦眼淚雙靨微紅地說道:“你怎麼老是一瞬間就可以想出好主意呢?”
“我並不覺得這是什麼特別的主意啊?”我臉頰有些發燙,抓抓頭答著。
她又用袖口擦了擦眼睛,不太好意思地說:“反正你已經承認自己拔不起天柱之劍,我們也該回去了。”
“哦!”我跟著杜黎娜往城中的方向走去。
天色雖向晚,市場依舊擁擠。好像有聽老媽說過,接近傍晚時鮮物小販們怕東西賣不完浪費,會打折便宜賣,所以是家住得離市場近的人采購的好時機之類的事情。雖然身邊的女孩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我完全不以為她正在跟我思考類似的事。
“龍界……”她意識到了我的視線?所以聲音放得很輕:“如果……如果沒有辦法讓你恢複逾界者的能力,我還是會拜讬爸爸想辦法把你送回聯合國的。”
“……”我的呼吸不由得濁重了起來。最後,我下了個決心,堅定地說:“如果這對令尊而言不是件容易的事,那麼我拒絕!其實,我的能力頂多隻會封印到這個學期末,實在沒有必要為了這麼點時間麻煩別人的。”
女孩停下了腳步,艱難地說道:“可、可是這個學期是你和姊姊僅剩的相處機會了,不是嗎?”
“……”
“……你、你多心了啦!”杜黎娜笑著說:“送你回台灣也沒有這麼困難,大概……大概相當於中產階級家庭到歐洲旅遊一個月的費用一樣。而且,你送了我回來呀!如果不是你來了這一趟,到了下學期老爸還是要花點功夫把我接回葛裏布林特的……這算是禮尚往來。”
我像觸電一樣地跳了一下,追問道:“你是說,你不再回……聯合國了嗎?”
“……嘿嘿,對啊!”她勉強地笑著說:“如果沒找到讓你回複能力的方法,由爸爸施法把你送回聯合國,這是應該的……可是,那樣我就沒有理由再過去了嘛!”
腦中一時亂成一團。剛剛還覺得杜黎娜有點心神不屬、有點懷疑是錯覺,現在卻覺得她很有理由心神不屬了。因為我因此也沮喪了起來。
沒有理由拒絕她父親的好意,一點理由都沒有!更沒有理由拜讬恩居奇維公爵把杜黎娜也一起送回台灣,所以,隻能誠心誠意地說了:“杜黎娜,我會想念你的。”
“……嗯。”她勉強笑了笑,露出頑皮的表情說道:“不用急著想念我,以後回想姊姊的時候,順便想想我就可以了。”
我倆在公爵宅邸大門前駐足。少女吐了吐舌頭,輕敲敲自己的額頭說:“你看,都是你啦!幹嘛突然營造起什麼哀傷別離氣氛,本來應該從後門溜進去,我們到前門來幹嘛?”
“哦……”我隨便應了一聲,心念一動,盯住了石片路對麵那個鬼鬼祟祟的人。
他和我的目光相對之後,遲疑了一會兒,便坦然走了過來問道:“呃……你是烏德薩──龍界先生嗎?”
咦?
這感覺有點像是在看唐朝古裝劇時,在李世民左手腕上看到一隻手表。而且還是隻電子表。
“啊!我不是什麼可疑的人。”那可疑的人在我和杜黎娜的逼視之下,摸摸自己的胸口,從口袋中掏出了皮夾,又從皮夾中掏出了名片遞了給我:“我是這樣的人。”
我不由得把名片上的頭銜念了出來:“銀河法庭駐葛裏布林特代表某某某。”
“唉呀!真沒想到會有烏德薩來到這個魔法文明發達的片界,我收到莉琪安小姐的聯絡時,還真是嚇了一大跳。”他抓著頭笑道:“簡直就像是在河裏釣到駱駝。喔,對了,忘了正事,莉琪安小姐說你身上的這東西不夠,所以我來交給你。”
變得不太可疑的男子又在身上掏摸一陣,最後拿出了一隻封口的透明小塑膠袋──又是一個和葛裏布林特格格不入的東西──,裏邊有三顆粉紅色的小藥丸。
“請小心使用。”他欠了欠身,動作有點生硬,笑著離去。
“那、那是什麼啊龍界?”少女型態的杜黎娜擔心地笑著問道:“為什麼你笑得這麼詭異?”應該沒有比你詭異。
“杜黎娜小姐,你想不想再到台灣去玩?”我笑嘻嘻地問道。
因為如此,在恩居奇維白吃白喝玩了幾天,我和杜黎娜就回到了魂牽夢縈──因為有伊東華在──的台灣。看看日曆,這天正好是十二月十一號。
回到台灣之後,有許多事情需要交代的,雖然千頭萬緒,還是一件件說吧!
首先是姿荷妲留下來的小石頭。刊登懸賞並沒有能找回那顆石頭,倒是有許多人拿差不多的石頭想來冒領賞金。也不知道杜黎娜哪來這麼好記性,把這些人全都罵了回去。唉!如果不是一顆特別的石頭而是銀戒指之類的東西,我也想像亞曆山大雷文那樣另外訂做一個送給杜黎娜就好了。想必那自以為是的扒手發現隻是塊不值錢的石頭後,惱羞成怒之下就隨手丟到找不回來的地方了吧!
而妖精多多和莎莎之後就沒有再主動出現過。回台灣之前,我用全名叫出了多多,跟他說了一聲;不知道現在我還能不能喚莎莎出來。一方麵我還沒能記住她的名字,另一方麵在多多恢複實習身份後,我已經不能算是她的服務對象。
然後是學校和爸媽那邊的交代。這就要感謝銀河法庭代表的莉琪安小姐,她幫我處理得穩穩妥妥,除了極少部分早就知道另有古怪的人之外,大家都以為我去歐洲“遊學”了。
說到莉琪安小姐,令我很驚訝的,可埃斯居然還留在月球背後,而且銀河法庭調過來的護衛艦艇增加到十三艘之多。據說這已經相當於一個行星國家五分之一的宇宙戰力。總覺得銀河法庭為了陰影艦隊那次襲擊而做出這種程度的應變大驚小怪了點,或許裏邊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內情。不過因而讓我還有機會和提恩絲、施蒂萊見麵,真令人高興。
“媽,我想馬上回學校上課。好懷念大家哦!”我對老媽說。其實真正想念的隻有一個人。
“你不是剛下飛機,這麼急啊!”老媽把午餐的菜端出來放在桌上,笑嘻嘻地說:“我還沒有洗你的製服。”
我笑著答道:“製服髒有什麼關係,我隻剩一個多月可以和現在的班上同學相處了啊!要好好把握機會。”
老媽想了想,終於點了點頭:“好好好。待會兒吃完午飯之後就去吧!啊!不要忘了先打個電話給老爸告訴他你到家了。”
對於突然消失兩個多月的兒子,老媽老爸顯得非常平心靜氣,這又要感謝莉琪安了,她用電腦合成我的語音幫我打電話回家報過平安。我有點想封她為莉琪A夢──好惡的名字──當然,在這件事情當中,我最想向她討教的是──那個電腦智慧語音是如何在我歸期未定的時候,一直在爸媽的訊問下回避這個問題的?
吃了頓熟悉的午飯,也打了個電話給爸報過平安之後,我踩著雀躍的步伐往捷運站前進。明明是已經看煩了的景致,但是看到人們排在上車處等車,不知為何有種莫名的感動;啊!我回來了。
離開台灣的時候,還有人穿著短袖製服;現在不但看不見短袖製服,甚至有人加上了外套──聽說這幾天氣溫已經回升了,前一陣子還有寒流來襲說。80%熟悉和20%陌生混合而成的校園景致──是啊!差點忘了,這是我高中生涯的第一個學期說。發生好多好多事。
還有十分鍾就上課了,現在應該是午休時間。我走進了午休中的教室,一如預料的安靜,不過實際上睡午覺的同學少,大部分在安靜地寫作業或讀書。嚴老師也在。
“報告,我回來了!”我用不太大,但足以讓教室中任何沒睡著的同學聽見的音量說道。
“哦!歡迎回來!”嚴老師一如往常地蹺著腳坐在講台上,用差不多的音量說道:“入座吧!”
我邊揚手對伸手打招呼的李誌逢回禮,邊帶著緊張興奮的心情掃視教室之中,座位應該調整過,我原來的位置好像被坐了。而坐在睡得流口水的席佳宜左手邊再左手邊的那一位是──“夏瓦瑪兒塔。”不染不妖的秀麗少女似笑非笑地說道。
心髒好像被係著橡皮繩從高樓頂丟下來一樣,重重地彈跳了幾下。
“巴、巴,米克斯枯勒。”我結結巴巴地用葛裏布林特通用語回答。
對了,她是班上唯一知道我真正去處的女孩。不僅僅是前一陣子接到“長途電話的聯絡,我想她更早以前就已經猜到了才對。可是……啊啊……為什麼同樣的一張臉蛋,在她身上和在杜黎娜身上會差這麼多!
……咦?
差這麼多?我記得去葛裏布林特之前,我才剛覺得很難分辨伊東姊妹。
一邊惋惜我那被搶走的特等席,我走到後一排的空位邊問道:“老師,我的位置是這裏嗎?”剛問了就覺得不太對,因為這應該是女生的位置。
“不,”坐在伊東華右手邊的男同學搶著說:“還是這裏。我今天忘了帶眼鏡,能不能跟我換一下?我坐那邊。”伸手指著更後排的位置。
隻有一天!那太幸運了。“沒關係沒關係!”我笑著點點頭,坐到那位同學的原來位置去。
身邊的女同學都比我還要高一截,這真是奇妙的經驗。“那麼前麵那個空位是怎麼回事?”我問右手邊正在讀書的女同學,當然我還沒有機會記住她的名字。
“蹺課的轉學生。”她扶了扶眼鏡,答道:“顯然是個不良少女,不要跟她扯上關係比較好。”
……啊!難道我嘯俠龍界多采多姿的冒險連載故事,已經落到了要用轉學生來拖戲的地步嗎?嘿嘿。我把課本拿出書包放在桌上時,嚴老師看了看手表,起身走了出去,因為下一堂不是導師的課。
老師前腳才出門,教室已經響起一片吱吱喳喳的聲音,其中包括了本來趴在桌上裝睡──其實沒有裝睡的必要,但是不想看書呆坐著也很無聊──的同學。我聽見伊東華後麵的女生問她:“你們剛剛說的是哪國語言啊?”
“聖卡布理空語!”伊東華同學邊答邊笑。
“喔!我就知道,果然是聖卡布理空語……不可能有這種事吧!”那女孩笑著拍拍她的椅背。
下午第一堂課的鍾響了。
下課第一件事,就是撥電話告訴沙百洲學長和巫厚德,告訴他們我回來了。然後,就走到席佳宜的座位旁邊。
她有嚴重的低血壓,我想她每天早上和下午的第一節課都是在昏迷中度過的,剛剛也是一打下課鈴就趴回了桌上。當我把手放在席佳宜的桌邊時,她甚至沒有抬頭看我一眼。
“盆栽都枯掉了。”我望著教室的窗台邊說。
“嗯。”少女懶洋洋的應了一聲。
我抓了抓頭,問道:“要重種嗎?放學後一起去買吧!”
她突然跳了起來,轉頭往我看了幾眼,又往“我的座位”方向看看。和我交換位置的同學還坐在那裏,而更遠一點的伊東華同學依然是似笑非笑的神情。
席佳宜又呆呆地望了我一會兒,才說道:“龍界?”
“對啊!我是龍界。”我說。
“龍界啊!你到底是去哪裏啊?”背後的李誌逢若有所思地拉了拉我的衣服。
我回頭小聲地對他說:“嗯,正如你所料,我當然不是去了歐洲,當然也不是去了改造人學園。詳情有機會再說吧!我還有些事想跟外星人問清楚。”
“例如說?”他也壓低了聲音問道。
我想了一下,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隻好伸出左手掌遮住右手食指,再示意他看我的右手食指並且說道:“例如這件事。”
他側下頭看我表演黯淡的手指發光。
“……看來挺方便的。”李誌逢的表情似乎有點心不在焉:“能用來點煙嗎?”
“不能,你抽煙?”
“是啊!偶而偷抽幾根。”
“我也想抽抽看。”
“沒問題,我可以介紹你幾個安全地點,隨時都可以。”
我想了想,又問道:“啊!對了,我什麼時候跟你提起過我被外星人抓去改造,或是改造人學園這些事情?”
“現在第一次說起。”李誌逢答道。
……哇!
上課鍾響了。
“那就說定了喔!”好不容易總算清醒了的席佳宜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放學後陪我去買盆栽。”
我隨便應了一聲,搖搖晃晃的走回自己的暫時座位。我現在的表情一定和剛剛的李誌逢差不多。
下午的後兩堂課是體育課。不用我說,大家都知道男女是分開更衣、分開上課。整隊時班上多了一個高大的紅發美女。姿荷妲的頭發雖然是淡紫色的,不過在頭發顏色都很奇怪的葛裏布林特人當中,看起來挺普通的,說不定我這個黑發黃皮膚的家夥反而顯眼;現在的情況便反過來了,她紅色的長發在同學們當中非常顯眼。
“那是誰啊?”我抓著李誌逢問道。
“就是前兩堂蹺課的轉學生。”
“好奇特的發色啊!純粹的血紅色。”我呆愣愣地望著她說:“這是怎麼染的?”
“還不簡單,先用雙氧水洗白了再染。”李誌逢答道。
我抓了抓頭,問道:“你也想染頭發嗎?怎麼會有這種奇怪的知識?”
李誌逢呆呆地看了我一會兒,才答道:“我也不記得我是從哪裏聽說的了。我還以為這是常識。”
那血紅色長發的女孩轉頭有點生氣地瞪著我,我坦然和她互望。啊!是美女,雖然和伊東華是完全不同的型。
哨聲響起,我隊的最後一員也被球打中,輸了這場躲避球。體育老師整了隊,調整兩隊戰力重新分配隊員之後,便開始了第二場比賽。我和李誌逢又一起偷懶的到了外圍去。
“那個轉學生……”
李誌逢說:“唐蕙婕同學。”
“唐蕙婕同學,她常常蹺課嗎?”
“是啊!”
“……學校怎麼會允許她常常蹺課啊?”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李誌逢笑了起來,接過傳球想都不想地又傳了出去,答道:“伊東華同學也因為工作的關係很少來上課啊?我們這又不是什麼好學校,有錢就可以畢業的。嗯,你該不會是移情別戀了吧?雖然唐蕙婕同學相當美麗,不過還是不要以不良少女為對象比較安全。”
“去你的移情別戀。”我接過傳球,覷東擊西地K出去打死一個敵隊的,又拍拍另一個同學示意讓給他進場內,便又問道:“你說她是不良少女?何以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