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蕭淑妃,安平王的心裏,除了那滿滿的愧疚,剩下的,也就隻有模糊卻又是十分清晰的回憶。
仿佛,他能清楚的記得當年的一切,但又好像已經沒有辦法再繼續像從前那般,能夠將母妃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清晰的刻畫在自己的腦海之中。
安平王輕輕歎了一口氣,突然之間,沒了進入東苑的性質,油紙傘外那紛紛揚揚的雪花下得很大,大得讓他忍不住皺了皺眉頭,轉過身,背對著東苑而站立。
之前,看林玉明在雪地裏跳舞的時候,安平王就總覺得很是熟悉,以前的時候,母妃也是這般喜歡喜歡跳舞,在雪地裏為父皇跳舞的情形很多。
每一次,母妃跳完舞下來,父皇總是會心疼的將她攬入懷抱,喃喃自語道:“辛苦朕的愛妃了。”
“陛下,能給自己心愛的人跳舞,臣妾從來就不會覺得這是一件辛苦的事情。”
蕭淑妃倚靠在皇上的胸膛之上,滿臉幸福的說著,硬是讓旁邊的一眾宮娥太監,看得異常羨慕。
是啊,那個時候的蕭淑妃,在這宮裏麵,真真的可以算得上是一隻金鳳凰了,想來,怕就是當今的皇後,太子殿下的母妃,雖然貴為一國之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那也是斷然沒有蕭淑妃昔日的光彩和亮麗的,更沒有蕭淑妃昔日在皇上心目當中的地位。
其實,無論是從前,還是現在,蕭淑妃在皇上的心目之中,始終還是占有一席之地的,而且,這一席之地,舉足輕重。
想來,這安平王怕也是想得太過入迷了一些,所以,這才會導致他的神魂遊離了肉體,去了那九霄雲外,壓根兒就沒有注意到那不遠處徐徐走來的人群。
為首的女子一襲紅金色華服,繡著大朵大朵的牡丹,而這大朵大朵的牡丹都是用金絲蠶線一點一點勾勒出來的,點綴在她那長長的紅色裙擺上,顯得異常的漂亮好看。
女子著了的這一身華服,是直襟的籽月長裙,長長的裙擺原本是應該拖了一地的,或許,是因為今日下大雪的緣故,地上積了厚厚的一層白雪,所以,這才讓身後那隨行照顧的兩個丫鬟將這長長的裙擺給撿了起來,拉在手裏。
女子那直襟長衣之中,是水紅色的富貴牡丹花月長裙,倒是沒有像外麵的長衣那般,紛紛攘攘的繡著大朵大朵的富貴的牡丹,不過是繡著些許的珍珠,再細看那珍珠,晶瑩剔透,白皙如雪,一看,便就能夠知曉,這珍珠定是價值不菲的。
在她的腰間,係上的是一塊略寬的用純金絲線勾勒出來的繡有蘇繡女最是出名的玲瓏雙麵繡的翡翠腰帶,任憑是在這白雪紛紛,沒有陽光的日子裏,也是映襯著白雪,時不時的就散發出一陣光芒,讓眾人都看傻了眼睛。
十指不沾陽春水,女子那白皙如雪的玉指輕輕的伸出繡有牡丹的紅色衣袖之外,微微的往裏收斂住了,輕輕的別在腰間之上,卻並未將那金絲翡翠的腰帶的光芒所遮蓋住了,反倒是直接明了的將這一切襯托得恰到好處,一分不多,亦是同樣一分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