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一次,與剛才不同的是,林玉明的剛剛抬起來,就又重新落回了原地。
她沒有辦法離開,隻能抬起頭來,看向那拽住自己手腕的安平王,不明白,他到底是想要做什麼。
“平王殿下,請自重,殿下應當懂得男女授受不親的這個道理的,想來,也是不需要玉明再去多做解釋的。”
林玉明說著,伸出另外一隻手去,想要將安平王的手給推開。
但是,她的手下越是用力,安平王那邊兒,便就拽得越緊,最終,苦了的人,還是林玉明自己。
看來,是沒有更好的解決措施了,林玉明唯一能夠做的,就是向安平王妥協。
像林玉明這般冰雪聰明的人,自然也是知道的,自己最後到底還是鬥不過安平王的。
既然,一開始,就已經注定了要失敗的東西,她又何苦為難了自己呢?索性,倒不如直截了當,幹脆一點,死個痛快的好。
“平王殿下,你,究竟是什麼意思?”
“本王什麼意思?玉明莫不是當真不清楚嗎?”
“玉明,還真不清楚。”
如果說,你安平王當真的想同我林玉明過過招,那我林玉明可是會奉陪到底的,定然是要陪你好好玩玩的。
林玉明的態度好了許多,至少,沒有再做出想要推下安平王手的舉動。
因此,安平王的手上,力道也減去了,畢竟,林玉明再怎麼不好,那也是他能夠放在心尖上去的人兒,即便是別人不去心疼,難不成,就連同他自己也不會心疼了嗎?
“我們之間,一定,就要像現在這個樣子嗎?”
“現在這個樣子?請恕玉明愚昧無知,沒能夠聽懂平王殿下這話語之下的意思。”
裝傻,林玉明還在繼續裝傻,是啊,即便是說,她清楚明白,那她,又能夠說些什麼呢?她現下唯一能夠做的,就隻能是裝傻,不管,裝得像,還是不像。
因為,打從一開始的時候,她的命運,就已經注定了,她根本就連一個選擇的機會都沒有,更不要說是其他的了。
所以如果,她想要去改變自己的命運,就必須狠下心來,將自己,放在所有的事情的首要位置之上。
“玉明,難不成,你還要本王說得再清楚一些嗎?那好,本王也不擔心些什麼,更不用去忌諱些什麼。”
安平王說到這裏的時候,頓了頓,突然一下子湊上前來,離得林玉明很近。
來不及反應的林玉明根本就連躲得沒得躲,隻能抬起頭,正視著安平王。
“我們之間,一定要這麼的禮貌而生疏嗎?你到底在忌諱些什麼東西?亦或者說,你究竟是在害怕著什麼?”
林玉明看向安平王的目光之中,忽然,就多出了一股異樣的寒光,就像是那清冷皎潔的月光給打了過來,沒有一絲一毫的溫度。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林玉明,你做得並沒有錯,又為什麼要自責呢?更不用說什麼害怕了。
“玉明又沒有做什麼有背良心的事情,為什麼要害怕呢?至於平王殿下所說忌諱,倒是有幾分,畢竟,無規矩不成方圓,殿下是千歲親王,玉明理所應當敬重,更何況,男女有別,殿下也是知道的,既然如此,那又何來這禮貌而又生疏的說法呢?”
林玉明字字珠璣,說得很是厲害,每一句話,每一個字,細細品味下來,都帶著特別不一樣的韻味。
她的話,裝下的,都是滿滿的道理,讓安平王找不到任何的理由和借口去反駁。
人生,就是這個樣子,總不會朝著你想象下來,預料之中的那個方向去發展的。
安平王整個人,似乎,都沒有了之前的那一份執著和精神,手下也沒了力氣。
林玉明不緊不慢的將自己的手腕從他的手裏抽了出來,心裏卻還是忍不住有些心疼,可是,她不得不這麼去做,因為,對於林玉明來說,她壓根兒就沒有任何選擇的權力。
“夜,真的深了,玉明,夜真的累了,殿下,還是早些回去歇著吧。”
安平王看著她那單薄而又瘦弱的背影,隻覺得自己胸口的左上方的那一個地方,像是被別人猛的用繡花針刺了一下,痛得讓他有些呼吸不上來。
這痛楚,來得那般清晰明了,觸碰到了安平王的所有神經,是以前從來就沒有過的情形。
他跟在她的身後,恢複了一如既往的沉默,兩人就這樣,一前一後的,安靜了一路,誰也沒有開口再多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