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途奔襲,以疲憊之師對以逸待勞,實為不智。勝券在握,何必徒增傷亡?隻需拖延半個時辰,體力與內力即可恢複。一念及此,崇黑虎沉聲道:“蒙先生、司馬總鏢頭與花郎中三位皆非無名之輩,大戰之前,先比試一番,如何?”
蒙放朗聲道:“如此甚好!”援軍未至,敵強我做,不到萬不得已,他也不願以死相拚。
這時,左行空上前三步,望向花飛客,微一抱拳,淡笑道:“久聞毒郎中大名,今日相見,若不能討教一番,豈非人生一大憾事?”
花飛客也上前三步,微一還禮,淡淡道:“能死在青麵毒君手下也不枉此生!閣下盡管劃出道來,我接著便是。”
左行空麵露興奮之色,笑著道:“用毒一道,無非下毒與解毒。下毒之妙,貴在不著痕跡,你我皆是此道行家,不比也罷。今日,我們就比試一下解毒之術,如何?”
花飛客微微點頭,隨口問道:“如何比法?”
左行空沉聲道:“首先,你我二人都配製出一杯毒酒。然後,將兩杯毒酒混合在一起,再分成兩杯。最後,你我二人各飲下一杯毒酒。生死由命,富貴在天,可好?”
花飛客朗聲笑道:“青麵毒君行事果然光明磊落,在下佩服!”
之後,蒙放命人從朝天闕內搬出兩張方桌,放在空地中央。每張方桌上都放著一壺酒和一個酒杯。
花飛客沉聲道:“請!”
“請!”
左行空走到方桌前,打開百寶囊,取出十七個小瓷瓶,按照一定次序,置於方桌之上。接著,他拿起酒壺,往酒杯裏倒了半杯酒。之後,他神情專注,小心翼翼地用藥勺依次從小瓷瓶中取出些許白色粉末,放入酒杯裏。白色粉末入酒即化,消失不見。
花飛客不急不緩,也拿起酒壺,往酒杯裏倒了半杯酒。接著,他取出一根銀針,輕輕地在指尖一刺。一滴鮮血隨即落入酒中,泛著淡淡血色。之後,他從懷裏取出四個小紙包,輕輕打開,置於方桌之上。他小心翼翼地用藥勺分別從四個小紙包中取出些許粉末,放入酒杯裏。粉末入酒即化,淡淡血色竟消失了。
不多時,兩杯毒酒配製完成,放在一張方桌上。
左行空指著其中一杯毒酒,沉聲道:“這杯酒中溶有十七種無毒藥草提取物,無色無味,用銀針試探也無濟於事。可一旦飲入體內,隻需半盞茶的功夫,此人便會腸穿肚爛而亡,不僅如此,在體內也不會留下任何痕跡。”
花飛客淡笑道:“我這杯酒就簡單多了。一滴鮮血為主料,輔以人參、靈芝、當歸與鹿茸,化去其顏色與氣味。一旦飲入體內,無藥可解,必死無疑。”
左行空微微皺眉,麵露異色。
花飛客隨手將一杯酒倒入另一杯中,輕輕晃動,繼而又分成兩杯。之後,他望向左行空,淡笑道:“請!”
左行空隨手端起一杯。
花飛客這才端起另一杯。
一個眼神,心照不宣。
兩杯酒一飲而盡。
下一刻,花飛客連忙從懷裏取出三個小瓷瓶,分別倒出三粒丹藥送入口中,這才鬆了一口氣。
左行空臉色大變,難以置信地望著花飛客,沉吟道:“你竟然將自己煉成百毒之體,這代價真的值得嗎?”
花飛客輕歎道:“我這一生無妻無子,除用毒一道,別無所求。與其費盡心思配製毒藥,不如將自己煉成百毒之體,一了百了。”
左行空輕歎一聲,正色道:“我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