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的世界,靈魂與肉體都在承受著慘絕人寰的煎熬。
但是,這又何嚐不是一種磨煉?一種對於靈魂和肉體的雙重磨煉。
武學一道,當一往無前。
磨練愈是痛苦,一旦挺過去,必然會迎來武學修為的突飛猛進。
可是,又有幾人能真正做到呢?
柳若白也曾想過放棄,隻要放下這柄魔劍,一切就會結束。
但是,然後呢?
他身上肩負著責任與使命,肩負著天劍山莊的興衰與存亡。若別無選擇,他寧願屈服,也絕不會放棄。
不過,他堅信,自己一定能克服心魔,成為天怒劍真正的主人,掌控那無敵於天下的恐怖力量。
他在盡情狂奔,沒有施展輕功。
這是對肉體的磨練。
隻有自身變得強大,才能承受住慘絕人寰的煎熬。
他已忘記一切。
不過,這是一條回家的路,完全出於本能,不需要記憶。
忽然,他停下了腳步。
淡淡的血腥味,屍橫遍地,死狀慘不忍睹,卻沒有留下太多血跡。
這是一支鏢隊,數十名鏢師全部慘死。
有五輛大車,每一輛大車上都滿載著箱子。
一口箱子已被打翻,無數銀元寶散落在地。
一麵鏢旗斜插在大車上,上麵赫然寫著:四方鏢局。
顯而易見,這不是劫鏢,隻是殺人。
柳若白冷笑一聲,一股莫名的怒火湧上心頭。
這時,在靈魂深處,那個冷冰冰的聲音輕笑道:如果我說這些人不是你殺的,你信嗎?
柳若白淡淡道:不信。
那個冷冰冰的聲音又問道:如果你說這些人不是你殺的,別人會信嗎?
柳若白淡淡道:不信。
那個冷冰冰的聲音義正言辭道:世人愚昧,解釋也是徒勞,唯有殺戮才能澄澈這混濁的世道。
柳若白冷冷道:不勞費心。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多想無益。
柳若白狂奔而去。
天陰沉沉的,冷風徐徐,傷春悲秋,四下彌漫著淒涼與蕭索之意。
黃河水麵風平浪靜,放眼望去,竟看不到任何船隻。
桃花峪渡口,也隻停泊著一艘大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