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將至,泰山上一片寂靜。
蒙甜思索良久,仍是緊皺著眉頭。她望向田坤,嬌聲道:“田姐姐,甜兒不明白,連大俠那最後一招究竟有何妙處?”
田坤伸手捏了一下蒙甜那紅撲撲的臉頰,笑著道:“這一招之妙不在招式本身,隻因它是八方風雨連戰此生最後一招。”
聞言,蒙甜恍然大悟,嫣然笑道:“還有,連雲寨那兩位當家之所以出手暗算,隻因他們已看出,連大俠在使出第二招後已是強弩之末。”
田坤笑著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又有七人踏雪而來。為首之人儀表堂堂,氣勢不凡,正是昆侖掌門秋明。他在連戰屍身旁停下腳步,神情淡然,不卑不亢道:“你我一戰可否推遲一年?”
柳若白隨口問道:“為何?”
秋明正色道:“因為我心中仍有牽掛。”
柳若白似乎想起了什麼,緩緩道:“那就三年後再戰,如何?”
秋明斬釘截鐵道:“一年足矣,地點由你來定。”
柳若白淡然一笑,隨口道:“昆侖山,麒麟崖。”
“好。”秋明微一抱拳,轉身離去。
不覺間,夜幕降臨了。
皚皚白雪,茫茫夜色,寂靜而寒冷。
下名士與黑白兩道高手皆已散去。
田坤、馬鳴、馬步遙、白書樹與完顏古哥五人也已離去。
在泰山之巔,仍有四道身影靜靜佇立,分別是柳若白、李若仙、獨孤風與蒙甜。
忽然,蒙甜長出了一口氣,急忙道:“柳大哥,他們已走遠了,趕快打坐調息。”
獨孤風毫不遲疑,連忙攙扶著柳若白坐下。
在白雪的映襯下,那如冠玉般的臉顯得更加蒼白。柳若白隻覺渾身無力,冷汗已濕透了衣衫。
原來,在青綠色光芒穿透了無盡黑暗後,連戰已是強弩之末,柳若白亦是如此。若非怒劍認主這一變數,勝負生死尚未可知。
時間匆匆流逝。
夜深了,一輪明月掛在夜空,皎潔無瑕。
海上生明月,涯共此時。
此情此景,最易相思斷人腸。
蒙甜望向茫茫東海,雙眸中隱隱有淚光閃動,喃喃自語道:“燕大哥,你還好嗎?”
海底宮殿,燕山正坐在石桌前,以筆沾墨,專心致誌,所書依舊是那首《滿江紅》。
紙張已用盡,是正反兩麵。
他隻能在石桌上寫字,再用清水洗去。
隨著時間流逝,石桌前竟形成了一個黑色的水池。
千裏之行,始於足下;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不知不覺中,水池已變成了一條溪。
他似乎忘卻了時間,忘卻了一切,已全身心投入到寫字中。他目光專注,神情肅穆,每一個動作皆是自然而然,不著一絲痕跡,仿佛與整個院子融為一體。
或許他知道,或許他不知道,他又一次沉入忘我意境之中,並難以自拔。
時間匆匆流逝。
不覺間,他似乎已忘記為何而來,在他眼中,寫字已成為生命的全部。
終於,他的臉上露出了笑容,很燦爛,也很滿足,發自內心,宛若新生。
此時,殺劍訣已從第七層巔峰突破至第八層,他跨過了那道門檻,進入意境,領悟忘我意境。他真切地感覺到,內力在複蘇,真氣在流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