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宅。
江辰希又把自己關在了房間裏,喝著悶酒。
滿地的酒瓶,濃烈的氣味充斥著房間,他都不在乎,仿佛就想這樣把自己灌醉了。
距離安寧離開已經有一段時間了,每一天夜裏他都是用這樣的方式度過的,反反複複,都在失去她的痛苦中入眠。
有很多人說他瘋了。
是啊。
要是瘋了就好了,就不會那麼痛苦了。
今天他搭乘了最早的一班飛機趕到了美國,就因為有人無意間說了一句:“我見到了一個很像安寧的人。”
他就拋下了一切飛奔過去,隻為了能和她再次相遇。
一次次的希望,一次次的落空,讓他在天堂地獄之間反反複複。
叩叩。
有人進來了。
他懶懶地撐開了眼皮,醉意朦朧的他掃了一眼,突然心髒劇烈一縮,不敢相信地叫了出來:“安……安寧?你回來了?”
安寧站在門口,端著盤子,一句話也不說。
江辰希忙起身,將她牢牢地抱在懷裏:“你回來了,你終於回來了。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嗎?前幾天聽說你在美國,我就發瘋一樣去找你。我好怕……好怕找不到你……”
安寧身子一下僵硬了。
江辰希也是一怔,盯著她的臉,漸漸也恢複了理智。
不。
她不是安寧,而是安然!
他厭惡地推開了她:“安寧不會做出這樣的表情的,下次不要再做了!”
他上下掃了一眼:“還有,安寧從來不穿這樣豔麗的衣服,你要是再做錯一次,我就打斷你的腿!”
安然愣在了原地瑟瑟發抖,眼裏是說不出的痛苦,她很想說話,可是自從那一次後,江辰希讓人配了一種藥讓她永遠都無法開口了。
隻因為她當年改變了聲帶,模仿了安寧的聲音。
“你不配擁有她的聲音!”
就是這樣一句話,她被剝奪了說話的權利。現在她每天都生不如死地在這裏,當著另一個她深惡痛絕的女人的替身。
每一次她想要逃離這裏時,江辰希就會丟下一句冷冰冰的話:“如果你不想你的媽媽出事的話,我勸你還是乖乖地待在這裏。”
於是她就這樣變成了一個替身,一個活著的玩偶。
所有的言行舉止,所有的衣著打扮,都要按照安寧在的時候的樣子。
有一次她穿上了安寧穿過的白裙,江辰希眼神溫柔得盯著她,緊緊地抱住她。
那一刻她甚至幻想著也許他是清醒的。
至少知道她是安然。
沒有。
他抱著她,柔情地訴說著他們的過往,但是每一字每一句都是他和安寧的點點滴滴。
“安寧,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就是穿著這件裙子……”
“我記得你當時弄得渾身都髒兮兮的,還非得要跑過來挨著我。”
“安寧,你曾經說過你這輩子最大的夢想就是要嫁給我,安寧,我想看看你再一次穿上婚紗的樣子……”
安然被他擺弄著穿上了那件純白的婚紗,他溫柔地為她掀開頭紗,在她額頭上落了一吻。
“從此以後,我隻屬於你。”他的眼裏滿是柔情,為她戴上了一枚戒指。
安然痛得心在滴血。
辰希,我也夢想著要嫁給你啊,想要成為獨一無二的江太太。你這樣做真的好殘忍。
有什麼比當做一個替身嫁給一個心愛的男人更讓人心碎的事情?
突然下顎一痛。
江辰希緊緊地捏住了他的下巴,滿臉戾氣地說:“收起你這幅表情,如果不是因為你的臉還幾分長得像她的話,我根本就不會留你的性命!你最好給我記住你自己的身份!”
安然眼眶紅了。
江辰希看得厭煩,吼道:“滾!給我滾!”
等到她離開了,房內再次空蕩蕩了起來,那種孤獨的感覺把他包圍著。他重新開了一瓶酒,仰頭狠狠灌了一口。
迷迷糊糊中他痛苦地呢喃著:“安寧……你到底在那裏?”
我真的好想你,好想你……
叮鈴鈴。
一個電話響了起來。
“江總,你什麼時候有空來看一下,安家老宅的法人今天有變動,似乎有什麼情況!”
江辰希當即睜開了眼,起身趕往安宅。
現在哪怕是隻有一點微薄的希望,他也要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