擅自取他的東西用,誰給自己的勇氣?止雲兮暗暗做了一個鬼臉,然後很順其自然的從心虛過渡到心安理得。
一時無所事事,她便趴到放置在窗口下供稍作休息的軟榻上,朝窗口向外看去,視線正好對著操練場。
場上錚錚鐵骨的男兒正在豪情萬丈的訓練,分成五波,一波赤手對博,一波與習武專用的木樁對弈,一波百步為距氣勢驚人的射箭,一波手持長槍破風獨練,還有一波以增強體魄的基礎訓練為主,空氣中都彌漫著一股子出征必勝的信念和氣勢。
止雲兮目光轉了一圈,最後落在了夏沉暄身上,她定定的看著他,像要將他分析透似的。
夏沉暄亦在操練場上,但他不是幹坐著頤指氣使的吆喝,而是與一名將軍正在比試台上切磋武藝。他們均使長刀,長刀所向,淩厲無比,兩刀相擊,更是穿雲碎石般強勢。
很顯然,夏沉暄隻作防守,並不去攻擊,但那一柄沉重的長刀被他揮動得著實靈活好看,遊刃有餘的阻止著那名將軍每一次的進攻。
每一次截斷,都不費吹灰之力。
他的強,再次平鋪直述的映在止雲兮的眼裏。
止雲兮不由想到了護她的明瀾將軍,雖不願漲他人氣勢滅自己威風,但她不得不承認若是夏沉暄與她被千軍萬馬圍困,夏沉暄亦能帶她脫困,這便是外有吧。她的明瀾,唯一的遺憾是生前未曾與夏沉暄來一場較量。她知道,習武之人,哪怕生在皇室,依然保留著江湖快意恩仇的豪氣,若是生死較量中不幸身亡,也沒有人會絕不怨尤人,隻會恨自己學藝不精。
明瀾,我很想你……
止雲兮眼睛不期然湧出溫熱的淚水,她趕緊收回目光,在窗下發了一會呆,心緒始終鬱鬱寡歡,她怕夏沉暄回來看見她這副模樣觸了夏沉暄的黴頭,隨即趕緊合衣躺到了軟榻上,閉上眼睛,強行放空自己,但眼淚仍舊無法抑製的沾濕了衣襟。
她將自己縮成一團,在疲憊不堪的思緒中深受煎熬,也不知過了多久,終於迷迷糊糊睡著了。夏沉暄回來時,所看見的正是一團可憐模樣的她卷縮著,窗口開著,外麵已然變,淅淅瀝瀝的春雨和著斜風飄進來,讓可憐兮兮的她更增添一份淒楚和寒意。
夏沉暄無言,走過去直接將止雲兮抱起,所觸之處潮濕得很,他才恍然記起止雲兮落入水中衣服尚未更換之事。他將止雲兮安放到真正安寢的床榻上,然後叫隨行負責洗衣做飯的侍女拿來一套衣服,這些侍女並沒有資格伺候君主以及後宮美人。夏沉暄出征,一切從簡,與軍隊所有人一視同仁,都是自己照顧自己,而隨行的侍女主要負責洗衣做飯的職責,所以衣服都是雜役的裝束。
侍女剛要給止雲兮換衣,夏沉暄便阻止並示意她們退下,然後很自然的為止雲兮換了一身雜役的裝束,這一換,自然將止雲兮的麵紗取了下來。他微微一怔,短瞬過後才恢複神色。
如止雲兮所,她滾落山坡被刮出的傷已經淺得幾乎看不出痕跡了,確實不出五日便可恢複生麗質。
別看,這一身雜役裝束還別有一番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