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雲兮傾身向前,主動的將自己的臉貼到夏沉暄的手掌,她分明感覺到他手掌情不自禁的顫抖。
她像尋到依靠一樣對他展現了前所未有的親近。
夏沉暄輕撫止雲兮的臉頰,一向冷靜自持的神情蒙上一層朦朧的情念,暈染到幽深的眸中,更激蕩出一種攝魂奪魄的光暈來。
止雲兮猶如討主人歡心的動物,親昵的蹭著夏沉暄的手掌,她仰起純真依戀的眼眸,又期待又憧憬的看著夏沉暄,“你會讓我恢複記憶的,對不對?”
不知怎的,夏沉暄心下一片柔軟,他點頭,露出笑容寬慰道“對。”
雖隻是一個字,卻包容了他無限的愛憐。
止雲兮一臉幸福喜悅撲向夏沉暄,一把將夏沉暄抱住,直高興道“你對我真好。”
歡聲雀躍猶在唇角,卻在抱住夏沉暄後,那張夏沉暄看不到的豔絕無匹的臉上不期然冷凝的泛出一絲絲肅殺之意,肅殺中是莫可名狀的戚然。
她為了拿到《玄陣法》真可謂無所不用其極,她怎麼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變成了自己最討厭的那種人,她與那些為求目的不擇手段的人又有何分別?
一樣的卑劣,一樣的罪無可恕!
為什麼,你要對我這麼溫柔……
你這麼聰明,沒看出來我隻是在利用你嗎……
止雲兮隻差被心中的負罪感逼出眼淚,她趕緊將臉埋進夏沉暄肩前,泯滅心中負罪感,做出歡喜的鳥依人狀來。
夏沉暄摟住止雲兮,神情有些迷惘,他俯唇到她耳邊,似自言自語的輕聲呢喃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隻想對你好……”
止雲兮止不住微微一顫,她隻覺心裏莫名疼痛,這個東堯霸主地萬物皆唾手可得,卻用如此低靡又茫然的的聲音訴著一句近似歎息的話語,仿佛光芒萬丈的背後隱藏著一顆傷痕累累的心。
“我也想對你好。”止雲兮輕輕道,眼淚終究被逼了出來,可是,我永遠不會是那個對你好的人。
夏沉暄,對不起。
聽到止雲兮的溫言細語,夏沉暄高興之餘卻唯有無言以對,他撫著止雲兮的脊背,眼睫低垂,麵色陷入一種若有所思的恍惚裏。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經背叛了堅守此生所戀的初心,那曾經給予他第一束光的女孩,那張明豔又無懼的俏麗笑顏是他身為他國質子時唯一暗無日裏的一抹明亮,他不曾忘記過,也努力的想要將所有最好的都給瀅舒,卻難以出執手偕老的諾言。
他是要救她的,但無關風月,隻是必須要這麼做而已。
他騙不了自己,他自始至終都難以將瀅舒代入成那個女孩,明明隻有瀅舒的頸側有一枚的形似銀杏葉的紅色印記,也隻有瀅舒對相救他的過程一清二楚。
更可笑的是,在遇見止雲兮後,看著止雲兮也一樣喜歡搗鼓各種藥膏,他竟然就幻想止雲兮才是那個救他的人,他尋她的頸側,問她是否救過一個少年,答案都是否定的,他卻越陷越深。
如今更是有種想要將懷中這個女子一生一世捧在手心的衝動。。
他究竟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