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陵秀一個人冷意決然的坐在寢殿裏,她的思緒遠比臉上呈現出來的漠然要動蕩得多,可以一顆心波濤洶湧得根本無法平靜。
她知道自己的不平靜來自於對夏沉暄的在意,她是旁觀者,她看得太清楚夏沉暄對止雲兮究竟是一種怎樣的情感,正因看得太清楚,所以心也痛得太清晰刻骨。
那個人究竟是什麼時候在自己心裏落下深深印記的呢?明明一開始是那樣想取了他的命,甚至想玉石俱焚,也不想湮滅在他的後宮之中。
如今卻是愛了,卻是心痛了。可悲可笑的是當你愛了,卻發現那個人不曾愛過你,他對你的好,隻是因為他從另一個女子那裏得不到回應所尋的慰藉。
楚陵秀默默歎氣,她做不到默默祝福,既然愛了,便要轟轟烈烈哪怕粉身碎骨也絕不收回。
止雲兮,對不起……我們就各憑本事吧……
與楚陵秀一樣不平靜的還有紫漵和顏玉禾。
紫漵坐在流水榭的水上回廊上,聽著周圍七嘴八舌都在止雲兮,她靜靜的聽,思緒翻湧,對於夏沉暄反複無常處置止雲兮的情況,她是已經非常確信止雲兮在夏沉暄心中的位置了,這令她酸澀無比,卻也終於讓她更清楚自己要怎麼做。
顏玉禾與她們的不平靜不同,比起她們的內心翻湧,她更多的是困惑,對於一個長期與青燈為伴日日焚香祭禮為國運祈願的女子而言,她的世界太過幹淨,幹淨到沒有七情六念的牽絆,所以止雲兮的事無疑在她清淨無塵的心蕩起一陣細微的卻又不清的思緒,那些癡男怨女的故事,像神秘的麵紗讓她想要掀開隻為想看得更清楚些。
夏沉暄,似乎是個豐神俊朗的男子。她恍恍的想,念頭一起,想去看清夏沉暄究竟是怎樣的一個男子在她心底落下一絲衝動。
後宮波詭雲譎,卻又隱在一片風平浪靜之中。
瑾瑤虛弱敏感的休息了兩日,兩日來什麼都沒發生,於是她繃得神經質的思緒終於得到稍稍的緩解,但她不敢放鬆,她滿腦子隻想尋得些微的庇佑,仿佛有人保護,她才可以免受迫害。
一個身影從瑾瑤腦中浮現出來,瑾瑤的雙眸溢滿了淚水,她想到的那個人正是久不與她聯係的逸景。
逸景……嗬……
瑾瑤越想心越疼,最後她竟未知會任何一個侍女,便跌跌撞撞往後宮後山跑去。
有其他宮的女子見她那般失心瘋似的跑出去,也沒有當一回事,畢竟本來就是一個神誌不太正常的人。
所以伺候瑾瑤的侍女到最後竟不知自己的主子去哪了,她們不像蘭婷殿那般,蘭婷殿正當盛寵,不似她們的主,連神誌都不清了,更別爭寵奪勢,基本上是複寵無望了,所以她們尋瑾瑤並不盡心,更有甚者根本不放在心上。
乾華殿,止雲兮正在熟睡。
夏沉暄坐在書案上正在批閱奏折,原本批閱奏折是在禦書房裏,但止雲兮的失憶讓他不大放心,所以他令人將奏折都搬到了自己寢殿來。他正看得專注,門外傳來一聲爽朗的笑聲。
在嚴謹肅穆的皇宮裏,能這麼大肆笑的除了夏沉楓,不做他想。。
夏沉楓人影未現,帶笑的聲音已經傳過來,“皇兄,我進來了哦,沒有不方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