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陵秀感激夏沉楓將禦書房留給了她和夏沉暄,夏沉暄神情淡漠,對於自家胞弟拉郎配的行為表示不解。
雖然吧,楚陵秀是後宮的女子,名義上是他的女人,但他從來沒想過要將其真的變成自己的女人,即便是刻意親近的時候,也未曾想過。
如今,他更不想了。
他思及好不容易與止雲兮能心平氣和的相處,他實在不願意再打破兩人間的這種平靜。
他凝望著她,眸子深得看不見在想什麼,他輕道“你回去吧。”
楚陵秀微微一怔,臉上劃過一絲黯然,但很快就被她冷豔的強勢之色覆蓋掉,她徑自走到床榻邊坐下,端起藥碗盛了一湯匙垂眸細細吹涼起來。
“你不必趕我走。”她未抬頭,一邊將湯匙裏的藥汁吹涼一邊輕聲道,然後將湯匙遞到夏沉暄唇邊,她凝望著他,不容退讓,也沒有一絲閃躲,似乎要將夏沉暄的眼睛望盡她的心裏,“夏沉暄,我不否認我喜歡你,我也不否認我的驕傲不允許自己去做一些爭寵獻媚討好你的事,但此刻我既然在這裏,在你的麵前,那麼我所做的都是我想做的而已。我知道你心裏有人,那個人不是我,但不至於連麵對我都不敢了吧?”
她目光凜冽得咄咄逼人,每一個字仿佛都帶了玉石俱焚的決然。
夏沉暄眸色半眯,他忽然勾起一抹笑,隨即就著楚陵秀遞來的湯匙將藥喝進口裏,就在楚陵秀重新盛起一湯匙遞到他唇邊時,他唇角的那抹笑變得愈加的琢磨不透。
他緩緩啟口,輕描淡寫道“你所做的是你想做的,那麼你猜,本皇為何會攻占陵洲,強行將你帶入宮中?”
含笑的聲音明明春意無限,仿若帶著千絲萬縷的情絲纏繞,卻冷得像春寒料峭一般。
果不其然,楚陵秀握住湯匙的手微微抖了一下,臉上不容被擊倒的冷豔也透出了一絲慘淡,而夏沉暄依舊淡然淺笑就著湯匙將藥喝下。
這一幕落到了遠處止雲兮的眼中,止雲兮是聽不到夏沉暄他們在什麼的,但她能看到殿中可謂是一片情意濃濃的畫麵,這使得她心中愁緒滿腹,百轉千回。
明瀾擔憂道“公主,我們往別處去吧。”
止雲兮搖搖頭,“不用。”
一開始,她從乾華殿出來,讓明瀾兜兜轉轉,其實她最想來的還是這裏,雖然離禦書房有一段距離,但能將禦書房裏的情況依稀看個大概。
想來夏沉暄傷重初愈,對於周遭的感知力還是很弱,連她這麼一個人在外麵都沒有發現。
禦書房裏,楚陵秀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恢複心情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堅持下來的,她若無其事繼續將藥汁送到夏沉暄的唇邊。
她笑得凜然,“我無需猜,總歸是你需要用到我,我既有用,就不必自怨自艾,畢竟陵洲聖巫僅此我一個,若要再等下一個聖巫,隻怕你也等不起。”
所謂字字誅心,她不覺得自己在這方麵會比夏沉暄差多少。隻是,去刺傷自己所愛的人,結果不過是兩敗俱傷罷了。
她不會比他好過。
楚陵秀完,目光如灼緊緊盯住夏沉暄,想將夏沉暄的反應盡數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