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雲兮將帶來的藥膏捧給夏沉暄看，“我來給你塗藥，放心，我這藥不管你受多重的傷都能複原的。”
“我很放心。”夏沉暄輕道，他的目光靜靜凝望在她的眼中，專注又莫名深情。
止雲兮隻覺臉上一片灼熱，她再次恍惚的想，明明這麼有魅力，念嬌娥怎麼會看不到呢。
她斂住心口亂跳的聲音，凝著雙眸落在夏沉暄的臉上，然後心翼翼的去替夏沉暄解開繃帶。
一圈一圈解開，最終露出那縱橫交錯又猙獰無比的傷口，傷口已經不流血了，但血肉仍是綻開的鮮紅色。
止雲兮看得鼻子一酸，轉瞬又立刻收了這傷感的情緒，她依舊凝重肅殺的開始替夏沉暄塗抹藥膏。
“剛開始會有些疼，你忍忍。”止雲兮的聲音裏有一絲哽咽。
夏沉暄點點頭，“我是男人，能忍。”
止雲兮又想哭又想笑，她下手愈加心謹慎起來，一邊塗抹一邊輕輕吹氣，希望緩解夏沉暄的痛楚。
夏沉暄心中百轉千回，可知這與以往毫無二致的溫柔是他致命的毒？如果她也像那個女人那樣露出嫌棄的表情，他的心是否就沒有這麼痛了？
“止雲兮。”夏沉暄緩緩開口。
止雲兮手中動作未減，依舊每一次下手都心翼翼的，然後應了一聲“嗯？”
“你為何不厭惡我這般醜陋的模樣？”夏沉暄問道，神情很認真，目光像是要看到止雲兮的內心深處。
他是不確定的，這樣的容顏，換位思考如果沒有這恢複容貌的藥膏，他是否能做到對她不離不棄？
答案是不確定的。
他無法堅定不移的給出答案。
止雲兮聽到夏沉暄如是問，不由動了動眼睫看向夏沉暄，她將手撫到他的脖頸處，很負責的道“大概我看到的仍是你那張人間極致的俊顏吧。”
夏沉暄兀自笑起來，好吧，這女子真夠實誠的。他又問道“如果我的容貌永遠都恢複不了呢？”
“沒有如果。”她篤定道，那神情無比的自信，她對自己研製的藥膏有十足的信心。
夏沉暄一愣，其實他問的所謂的如果是假設性問句，但她回答的卻是她對她藥膏藥性的深信不疑，所以在她的觀點裏沒有如果。
這個女子為什麼這般可愛。
他情念不自覺一動，在情念的驅使下，他都未意識到自己的手已經輕輕撫上了她的臉頰，然後幾乎是想要將自己的唇印上去的衝動。
止雲兮突然頭痛得整個身體痙攣起來，她倒進了夏沉暄的懷裏，而夏沉暄不假思索將她扶住，與此同時意識到了什麼，他趕緊不動聲色抬手將指尖掐進臉上一傷口處，瞬間抵達心底的疼痛將他刺激得一個泠冽，那樣的疼碾壓過來直接讓他整個思緒都被覆蓋掉，這一覆蓋，他對她情不自禁升起的情念也以最快的速度泯滅消失掉。
夏沉暄無言的摟著止雲兮，如何才能停止愛她？這樣的痛，為什麼是他造成的……
如果換成是他深受其折磨，他無論如何都不像此刻這樣舉棋不定，他可以更堅定一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