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傷的氣氛在賽巴姆笑著合雙眼的那一刻逐漸的蔓延。
哪怕平時這群矮人們笑笑看起來異常的開朗,即便賽巴姆已經處於回光返照的狀態了也沒有任何的悲痛浮現。
其實,這些表情全都是為了讓賽巴姆能夠安心的逝去而做出的表情。
這在矮人中非常的常見,因為死前的悲傷會讓這些矮人們不放心。
但是,矮人是有著感情的生物,哪怕矮人們曾經是山地之王所衍化出來的種族,但是,隻要是感情生物,對於曾經的熟悉的親人,戰友的逝去都會從心底感到一種悲痛。
這是無論如何也無法避免的。
特別是賽巴姆作為蠻錘部族一個著名的酒鬼,於每一個部族的人都有些非常深厚的友誼。
再加這一次蠻錘部族能夠從沙漠搬遷到這個美麗且有些無數礦物的完美之地,可以與賽巴姆的遊和勸有些絕對的關係。
對於這麼一個熱愛喝酒,喜歡調侃交談的熱情矮人,沒有人會討厭。
旁邊矮人們的悲痛同樣感染著苟霍。
對於苟霍而言,賽巴姆並不單單隻是一個熟悉或者交好的矮人朋友,對於苟霍而言,賽巴姆更是他的救命恩人。
沒有賽巴姆就不會有現在的的苟霍站在這裏。若不是他將苟霍從沙漠中帶回部族並且悉心照料,恐怕苟霍早就死在了沙漠裏化作一個幹屍了。
悲傷嗎?
當然。
但是悲痛欲絕嗎?
並不。
對於生死苟霍比起過去已經看開了不少。
從唐的死到如今,苟霍經曆過無數熟悉的人的死亡。甚至於之前的血腥之日中,伴隨了苟霍侵蝕生活將近半數日子,那個一直笑著一直在暗暗幫助著他的人也死了。
最重要的是他死在了另一個他曾經對其賦予厚望之人的手。
這種心靈的沉痛苟霍又該如何處理?
他自責過,後悔過,愧疚過,憤怒過。但是,最終他還是將其深深記憶。
唯有將其深埋心底,以另一種方式去記住這些人,這樣才能給予自己的心靈一絲救贖。
一味的悲痛隻會讓苟霍陷入沉重的無盡的輪回之中,這種狀態和情緒不單單會影響自己,更會影響周圍那些關心自己的人。
故而,苟霍知道,悲傷是一種情緒,一種人必須要有的情緒。不管是一味的陷入悲傷亦或者死死將悲傷壓在心中都會讓人的心理扭曲。這是苟霍親身經曆過的。
一味的將那種委屈和憤怒壓抑著,漸漸的苟霍也喪失了作為一個人應該有的交際。但是,作為一個人,一個社交動物,隻要出去不管到哪都會有人。這種情況怎麼辦?如何掩飾心中的慌亂?
麵具。
而這張麵具最終導致的便是苟且的出現。
對於這一點,苟霍印象深刻甚至於超乎常人。
這也是為什麼,他會笑著對漸漸閉雙眸的賽巴姆出那句‘我會的’三個字。
這不單單是對賽巴姆的一句承諾,也是對他自己的一句承諾以及對於心靈的釋放。
悲傷不可能持續一輩子,在對著賽巴姆默哀了數分鍾後,苟霍便對著此時正從空之緩緩落下,臉帶著一絲慘白和震驚的摩爾基默默的搖了搖頭。
摩爾基看著此時正安靜的坐在地背部靠著牆壁臉已然毫無血色的賽巴姆,忽然哈哈笑了兩聲,隨後眼淚漸漸從眼角滑落。
“沒想到竟然是你這大酒鬼先回歸山地了啊!真是該死!這都被你搶先了呢!”
看著此時正站在賽巴姆身前一邊笑著一邊流淚的摩爾基,苟霍不忍的緩緩歎了口氣,抿著嘴慢慢的轉過身往外走去。
隻是,不等苟霍往外走出數步,一個渾身布滿了血戰痕跡的身影慢慢走到了他的身邊。
在敲了敲苟霍的腰後,這個同樣熟悉的矮人悵然的對著苟霍道:”這一次不是你的錯。你不用內疚。這是我們自己選擇的,對於死亡,不管是賽巴姆還是我都早已經準備好了。做你該做的事情吧!“
完,這個棕色胡子散亂披在下顎的身影輕輕的歎了口氣後也轉過身亡部族的人身邊走去。
看著離開的這個身影,苟霍不禁無奈的笑了一聲,暗暗悠長道:”這樣的你可不像那個話癆啊!庫洛巴!“
在這笑容之中,一滴誰也看不見的淚水緩緩從苟霍的眼角滑落,落在地散碎成了無數的水滴。
“大家,我知道我現在這個非常的不對。但是,為了未來的新市,為了之後的生活。我必須要求你們將所有……所有死者的屍首放入火中。因為,災軍團的瘟疫一旦感染,那將是沒有任何辦法可以治愈的。為此,我希望你們能夠明白這一番舉動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