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鼎凝聚極其耗費時間和精力,清居等人結印的同時,嘴唇也開始慢慢發白,臉色也變的烏青,就像是被抽幹了靈力後又中了劇毒。
但他們沒有任何懈怠,隻是全神貫注的鑄就血鼎詛咒,一刻也不放鬆。
景逸鴻坐在那裏閉目冥思,鋒利的長槍就紮在他的身旁;旁邊的我焦急的左右徘徊,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而那兩個大將軍和幾個大法師也都沒敢有多餘的動作,隻是安安心心守在府門處,時不時抬頭望著水潭上空,波瀾顫動的水麵依稀可以看到神皇漂浮的身影,雙方似乎是隔著這汪水潭形成了兩個世界,互不侵犯,格外寧靜。
但我們知道,當血鼎詛咒驅逐的時效一過,等待我們的就是那無法直麵的淩殺。
“你們還準備繼續負隅頑抗麼?不著急,等到這個該死的詛咒過去,本皇就把你們一個個全都捏成血泥!”
外麵的神皇還不忘四麵楚歌的煽動軍心,恐怖的威脅讓那些衛兵的鬥誌有些潰散,幾個大將軍和大法師也都開始無法穩固場麵。
眼看時間將過,清居他們卻依然沒有完結的跡象,安靜了許久的景逸鴻忽然睜開眼站起身,提起武器就要往門外走去。
“將軍!你去作甚?”我趕緊上去揪住了他的袖子,錯愕的問道。
景逸鴻隻是低垂了一下眼瞼,然後抬起頭繼續往外而去:“我去和他談談。”
“將軍萬萬不可!神皇遠不是我們所能染指,出去恐怕九死一生!倒不如守在這裏互相有個照應,說不定還能有一線希望!”
身後那兩個大將軍好歹算是對得起自己的職位,趕緊跑到景逸鴻麵前阻攔著。
但景逸鴻似乎已經鐵了心,他搖搖頭謝絕了挽留的好意,也沒有做過多的解釋,隻是獨自走出府門,一頭鑽進那冰涼的潭水中往上遊去。
“將軍!!”
挽留的呐喊充滿了遺憾和敬畏,空洞的潭水裏隻有那一抹不回頭的身影遊動,如此孤寂。
他鑽出水麵,仰頭看著天上的神皇,感受到一種莫名的壓迫在盯著自己。
“噗啊!”緊跟而來的我鑽出水麵,狠狠的抹了一把臉上掛滿的水珠。
“你怎麼跟來了?”景逸鴻雖然質問,但卻並沒有氣惱之意。
“怕將軍您孤單,我來了也好有個伴。”
二人沿著崖壁攀登而上,爬上瀑布邊時,忽然從外麵打來的陽光照得我有些暈眩,險些朝後摔回去。
“來求饒麼?”
神皇依然保持著空中盤坐的姿態,可那靡靡肺腑鏗鏘轟鳴的聲音隔著如此遙遠都能聽得真切。
景逸鴻的呼吸聲很重,他慢慢往前走著,右手提著那杆血跡都已經幹掉的長槍,一路走過在身後留下一道長長的拖痕。
“咯噔!”
讓我始料未及的畫麵出現,景逸鴻走到神皇下方後,居然徑直跪了下去。
似乎連神皇也沒有預料到這種場景,他慢慢睜開眼俯視著詢問:“是覺得你與本皇同為神族出身,所以本皇會饒了你麼?”
景逸鴻跪在那裏,然後高舉著手在空中抱拳,就像虔誠的信徒在祭拜無上的神靈:“神皇,我知道您神力通天,我們必不可能有抗衡的資本……,但我依然想鬥膽懇求您高抬貴手……”
說著,景逸鴻將左手指向我所在的位置,淒厲的高呼著:“我願意獻上我微不足道的生命……隻求您能放過他們!”
他懇求著,然後重重的磕著頭,額頭撞在地麵發出沉悶的聲響,看得人陣陣心酸。
“哦?”神皇饒有興趣的看了一眼景逸鴻,繼而緩緩落在他麵前。他背著手昂首站立,用視線的餘光充滿不屑的冷視:“你又有何資本與本皇談判?難道你一人的性命能比得上他們幾百人的性命?”
景逸鴻慢慢抬頭,額頭上的血跡順著他鼻翼的一側流淌在下巴處:“沒有……,但我願聽神皇吩咐,隻要您能放過他們,我做什麼都可以。”
“不可啊將軍……!”
“嗖!”
我剛喊出聲想要阻止景逸鴻,卻被斬龍神皇隔著百米外隨手一指彈出老遠,一路視線天旋地轉的撞斷了好幾棵樹,最後幾乎是被嵌進了那血跡斑駁的山體,剩下一絲絲血皮僥幸存活。
“咳咳……”
我艱難的將自己從山裏扣出,摔在地上將嘴裏的碎石子吐掉,然後趕緊灌著血藥拉起狀態,同時馬不停蹄的往那邊奔去,生怕出了什麼意外的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