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章 割肉喂鷹(3 / 3)

全麵對抗意味著什麼?無非就是政局加劇動蕩。

現在我好不容易團結了整個諾曼領,現在你和我說為了分權,要再一次把權力分散?開什麼玩笑!

可是,我雖然不滿,卻也要重視目前諾曼領所麵臨的困境。

無論如何新貴族派肯定都是無法容忍製度變革一半的,要改,那就要徹頭徹尾的改完整,這一點我的意見也是一樣的,隻是,礙於現在特殊情況,以及我的對手是我的父親,我必須要出於各方麵的考慮,暫緩這方麵的改革。

我自己是能夠想明白,卻有點難和手下的人說明白,因為從一開始,我們雙方的訴求,很有可能就是截然不同的。

他們期望的是整個國家的未來,而我更多的期望,和平、美好的生活,我是標標準準的享樂主義者,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讓我的未來能夠在每一天,都感受到生活的美好。

我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和我父親爭什麼,同時,我也沒有去爭的必要。

釋迦老師看著我,搖著頭,然後把海權論放到了我的桌上。

“我建議大小姐還是多考慮考慮,如何在短期內,結束對抗和動蕩的局麵,否則我們諾曼領地就會麵臨巨大的災難。”

內部的爭鬥,往往對一個國家而言,是最嚴重的慘劇。

我能夠明白的同時,卻無法改變。

——

我沒辦法帶來改變,卻不意味著,他人沒有辦法為我創造一個契機。

——

見完釋迦老師幾天後,釋迦老師就被捕了。

是新貴族派的人出賣了他,舉報他的理由是他宣揚邪教理論,而這個邪教理論,就是我所寫的海權論。

自稱改革派,革新派的新貴族派,卻是最不能接受完全違背了宗教常識的,全新的理論。

他們甚至不願意去理解,隻是聽到了,就憤怒了,然後舉報了。

荒唐,荒唐到離譜的地步。

我想盡辦法想要解決這個問題,想要避免釋迦老師被送上火刑架,可是我沒辦法做到,連到平民之中最為開放的精英們都沒有辦法接受的理論,又要怎麼讓愚蠢的平民意識到這是正確的可能性呢?

肮髒的時代,肮髒的一切,這群人甚至根本算不上人!

憤怒衝昏了頭腦,我也堅信我的理論絕對不會有錯,為此我還和父親吵了起來。

然後——然後就沒有然後了,父親認為我被邪教徒個洗腦了,沒有和我計較。

此時的我才意識到,如果自己站在了時代的對立麵,我會是顯得有多麼的無力和無能,我一路走到現在,憑借的跟隨時代的潮流,而當我想要更進一步的改變這個世界的時候,我卻發現了自己有多麼的渺小。

——

獄中的釋迦·摩尼,看起來並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他拿著筆,在牆上寫著他能夠留下的最後幾個字。

——

我不知道自己的決定是否正確,也不知道塞莉你會給這個世界帶來什麼樣的變化,因為即便是我,也沒有辦法理解你眼中的未來是什麼樣子了,但是我相信,你能夠改變這個世界的,用我們都想不到的方式改變這個世界。

隻是,真到了那一天,我希望塞莉你能夠懂得仁慈,懂得寬容,因為有無數的人,他們即便腦子不怎麼好,他們也是有活下去的勇氣和資格的。

有關海權論,是我錯了的,也許你說的是對的,所以千萬不要放棄自己認為正確的事,也不要忘記屬於自己所期望的未來,更不要落入極端的陷阱之中。

——

寫完這些話的釋迦·摩尼,把筆交給了獄卒。

獄卒抬起頭看了一眼牆壁上的文字,他竟然也歎了口氣。

“你認為自己做的真的是正確的?那位大小姐,真的會聽你的嗎?又或者說,她這個年紀,真的能夠懂這些嗎?釋迦·摩尼啊,你啊,一直是這樣的,好好的陽光大道你不走,美好的生活和榮華富貴你不要,偏偏要選擇這樣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