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被人拽到旁邊的卡座上,羅曉曉才終於想起對方的模樣,晃晃悠悠的抬手拍了拍男人的肩膀,笑的一臉傻氣,“哦,我記得你,寒安,你是寒安,對吧?”
寒安略嫌棄的蹙眉,“一個好好的姑娘家,怎麼喝成這麼個鬼樣子?”
看上去羅曉曉是清醒的人,可寒安知道,這多半是醉了,隻是後勁兒還沒上來。
“你說誰呢?”羅曉曉不滿的一把推開寒安,剛站起來的身子又跌坐回卡座上,大著舌頭說道,“你不能說我,我救過你,你不能說我。”
嘟著嘴,語氣裏帶著嬌蠻。
“是,是,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了不起,了不起。”寒安無奈的扶額,餘光掃到羅曉曉臉上沒能擦去的淚痕,又想到羅家這兩天發生的事情,無奈的歎了一口氣,不和她言語爭鋒了,放柔了語調,“時間不早了,怎麼,我送你回家?”
這麼一個要臉蛋有臉蛋,要身材又身材的姑娘大半夜的還繼續在在這裏,實在是不太安全。
“回家?”羅曉曉去摸酒杯的手一頓,目光也突然放空,“哇——”
猝不及防的,她突然就放聲大哭了起來,也不去夠酒杯了,回頭看寒安,淚眼朦朧,像個無家可歸的小可憐,“哇——我沒有家了,回什麼家啊,沒有了,他們都走了,都不要我了,嗚嗚——”
寒安落在桌麵上的手驟然一緊,蹙著眉,張了張嘴,卻無從開口。
羅峰的事情在圈子裏都已經傳遍了,已經成了人人喊打的對象,羅曉曉也沒好到哪裏去,事情還在發酵中。
“你不是一直自詡自己是獨立女性嗎?有沒有別人不重要的吧?”寒安試探的開口。
他真正認識羅曉曉,是在四年前,他被一夥莫名的人追殺,羅曉曉下班回家陰差陽錯救了他一命,又安置他幫他養傷。
那一次,羅曉曉給他的印象已經和七年前的擦肩而過截然不同了。
總覺得那是一個有些嬌氣,卻足夠獨立的女孩子,不算太聰明,卻不會依附任何人。
“他們不是別人,是我的爸爸媽媽!”羅曉曉啪的拍在桌子上,哭著反駁,“你才是別人,你是!”
說著說著就又咧著嘴大哭起來,一點形象都不要了,周圍卡座的人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然後搖搖頭十分嫌棄的都躲遠了。
寒安舉手投降,認命的連點頭,“是,是我是別人,我是。”
“你就是。”羅曉曉嗚嗚的哭著,眼淚鼻涕的好不狼狽。
“那現在我們可以回家了嗎?不然明天你早上你醒過來一定會後悔的。”寒安繼續勸道,女孩子狼狽成這樣,醒來後後悔的一定是自己。
“不要醒來,我要大夢三天,不要醒,不要……”羅曉曉不停的搖頭,“一直都睡著就好了,就不知道痛,什麼都不知道了,醒來就都過去。”
寒安沉默著,當然知道羅曉曉話裏的意思,可是他也不知道到底要怎麼安慰才對。
“寒安,我救過你,你得陪我喝酒,喝酒……”羅曉曉抓起一個空酒瓶,朝著寒安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