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許清道,“大人,我家縣令因回延州老家探親,此刻尚在回來的路上,衙內事務暫交主簿代管,小人這就與驛夫共同繪圖,回去傳令,一有消息馬上來報。”說完快速下樓去了。
明靖對周慎道,“驛長先起來吧,傳那日做湯肴的廚子來見。”
周慎起來道,“是。”
廚子米良跟著被帶到,“小人米良見過大人。”
“米良,出事那夜的餐宴是你負責的?”明靖道。
“是小人和大廚老朱一起負責的。”
“羊肉湯肴可是你親做?”
“是的,小人做的。”
明靖加快了問詢節奏,“做完之後你又拿給了阿丸?”
米良眨了一下眼睛,道,“嗯,嗯,我給了他一碗。”
“不曾假手他人?”明靖直視米良雙眼。
“不曾。”米良一看明靖的眼神,輕輕地應聲道。
“大膽米良,你可知罪?”明靖大喝一聲。
米良嚇蒙了,登時跪倒在地,“小的,小的不知,請大人明示。”
“還不認罪?你說你親自做了湯肴,又是親自拿給了阿丸,仵作驗屍阿丸死於中毒,你便是殺人凶手。來人,把米良拿下送交邊城大牢,殺人者償命,明日行刑!”
米良全身癱軟在地,磕頭如搗蒜,“大人,小人冤枉,不是小人拿給的阿丸,小人是盛了碗湯肴,放在那裏。後來不見了碗,以為是忙中他進來自取了。小人沒有下毒,小人絕無加害於他。”說到後來,趴在那裏,已是哭腔。
“你再仔細想想當日情景,究竟是何人取了湯肴?”明靖瞪著他問道。
“大人,當日貴賓眾多,我和老朱一直在忙,無暇細看哪。還有進出堂上的幾位值班驛夫,人多混亂,確實沒有注意。”米良見明靖語氣鬆動,慢慢坐起,小心解釋道。
“當日菜譜可是你與老朱一起設計?”明靖換了個問題。
“是的,知道女真汗王要到四方館,周大人囑咐我們要準備好了餐宴,絕對不能有失。我和老朱一塊設計了十菜一湯,這菜譜還讓夫人審過才將所有材料購置進來。”米良說完了又看看周慎,以示自己並無撒謊。
“夫人?可是是驛長夫人廖氏?”明靖想了想問道。
“是的。”米良點頭道。
“廖夫人常在驛館出入?”明靖和氣地問道,宛如打聽老友一般。
米良看看周慎,周慎有些尷尬,剛要出聲解釋,明靖抬了一下手,示意他禁聲,“本官在問米良。”
米良猶豫了一下,可是話趕話已經說到了這裏,也不能不回話,便道,“嗯,驛長夫人幫忙給驛館每日記記賬,審審支出。”
“廖夫人賢良淑德,是驛長的好幫手啊。”這句話卻是看著周慎說的,“不過為何從昨夜我到館內,至今日尚未見到夫人,夫人是有事出去了?”
周慎趕緊道,“大人,內子昨日身體不適,下官讓她在家休息了。”
“哦?這麼湊巧。不過既然夫人日日於館內記賬主事,簿籍上應正式登錄,給發月俸才對。”明靖停了手中的筆,托著袖子,右手輕輕指了指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