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寒一個急刹車,很快調轉車頭往回走。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電話裏隻能說個大概情況,加上查環宇現在情緒很激動,說的顛三倒四,高寒聽明白了大意,具體還要等回去才知道。
查環宇的一個女學生自殺了,留了一封遺書,遺書的內容跟查環宇有關。女學生的家裏人鬧到學校,一口咬定是查環宇逼死了這個女孩。查環宇被叫到學校做調查,調查完之後卻被他們堵在了學校,現在不能回家。查環宇想息事寧人,哪怕被他們罵一頓或是打一頓,可他最後還是報了警,因為女孩的舅舅揚言一定會報複他的家人。
“遺書的內容是什麼?真的是査老師逼死她的嗎?”傅以臻剛聽到這件事,震驚得說不出話倆。她仔細想了想,覺得這些才是問題的關鍵。
“我也不清楚,不過遺書上提到了査老師。”
查環宇跟學生之間的距離確實比一般師生要走得近,尤其是女學生。他每次下課,都有幾個女學生送他到辦公室。最開始有人提醒過他,但是他一直以身正不怕影子斜做為拒絕人家好意的理由,別人也不好再說什麼了。
後來他結了婚,還很快有了孩子,常常一家三口在學校裏麵散步,坦坦蕩蕩。時間一久,大家也就覺得,査老師隻是做派比較新潮,並不是有意跟學生搞曖昧。
老師和學生,可以親近,卻又必須保持距離的奇怪關係。可以相交,但卻不能過線,尺度的把握實在太重要。
高寒為查環宇的事著急,他覺得查環宇跟那個女學生的死或多或少都有點關係。他同時心裏隱隱不安,看看旁邊的傅以臻,正低頭思索著什麼。
倆人各懷心事,一路上沒再說話。快到學校的時候,林小雨打來電話,說的也是這事。顯然,她比高寒知道的還要多。自殺的女學生叫田玲,跟林小雨高中時同校,考入同一所大學後偶爾會有聯係,不常見麵,年前期末倒是聚過一次。
“長得很漂亮的,而且人也不錯,怎麼就這麼想不開呢?”
傅以臻不知道怎麼接她的話,林小雨突然想起來她這時正和高老師去往愛的路上呢。
見傅以臻不說話,她趕緊賠笑道:“不跟你說這種負能量的事情了,你和高老師好好玩吧,回來了我再跟你說。”
傅以臻這才有機會說清楚他們現在的情況:“我和高老師正往回趕呢,査老師給高老師打了電話了。”
“啊?你讓高老師千萬別過來,這家人正在氣頭上,情緒激動,可凶了,他們一來就動手打人,査老師都被打的流血了,剛才聽到警車的聲音,估計應該把人都帶走了。”
“不在學校了嗎?”
“我不確定啊,不過過去好一會兒了,現在肯定不會在學校。”
傅以臻把林小雨的話都告訴了高寒,讓他先跟査老師確認下他們現在到底在哪。高寒打了查環宇的電話,打第二次的時候,才有人接,是警察,讓高老師趕緊過去,査老師不肯聯係家人。
不是查環宇不肯聯係,而是他沒有人可以聯係,在這裏隻有老婆和孩子。也許,隻有高寒這個不算很好的好朋友。
“我先送你回學校吧。”
“不要,我要跟你一起去。”
“這樣……”高寒沒說下去,可他眼神裏的東西她讀懂了。剛發生這樣的事,傅以臻跟他一起出現,確實不好。
“高老師,我就想陪你去,我在車裏等你,不跟著你進去,我保證。”
高寒無奈,隻好載著她往警局開去。
從小到大,傅以臻對警局法院這種地方都是退避三舍,在傅媽媽充滿正義的教育中,進這兩個地方的人都算不上好人。這種思想在傅以臻的腦子裏根深蒂固了很多年,毋庸置疑。
此刻坐在車子裏看著建築物上的徽章,傅以臻想到的卻是:進警局的,除了被抓的壞人,還有抓壞人的警察,報警的可憐人,甚至有高寒這種去幫忙的局外人。沒有人願意跟這裏沾上邊,可是不知什麼時候就會被卷進來。
高寒進去有一會兒了,還沒出來,傅以臻坐立不安起來。她想打電話,卻又怕打擾他。在這期間,沒有人進去,也沒人出來,一個都沒有,傅以臻實在沒勇氣走進去。
她正焦急地想著,要不要衝進去之時,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徐老師!
傅以臻本能地往下矮了矮身子,焦急的徐清徽根本沒精力往這邊看,她這才發現自己心裏居然是害怕的,害怕有人發現她居然在高老師的車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