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太陽暖融融的,灑出的陽光溫柔清亮,惹得人情不自禁地想靠近。新出的葉子嫩綠,挨過冬季的老葉綠的更加深厚,有些人手癢,走過去,總要摘幾片放在手裏陪著自己走一段。
高寒將車停在宿舍樓旁的大道邊上,有幾個學生走過來,認出了他,都習慣性地上前跟他問好。走過去之後,又回頭看了幾眼,想起他已經不是這裏的老師了,不免唏噓幾聲。再走遠一些,交頭接耳地說起了前段時間的事,加上自己的想象,故事又有了新的版本。
他沒想到會這麼快回來,而且已經換了個身份。雖然不動聲色是他一直最擅長的,可今天還是有些緊張。
有消息發過來,是林小雨,收到確認後,他朝宿舍門口走去。傅以臻背著包,穿著一身較正式的職業裝,踩著高跟鞋。她還不適應這一套裝扮,尤其是腳上的鞋,每走一步就提起腳看看,覺得哪裏不舒服。可用手摸著檢查了一番,也沒發現問題所在,隻好繼續往前走。
他就站在台階下,溫和地看著她的小動作,整個人都融化在陽光裏。就在放下左腳,拍拍手,站直了身子的時候看見了他。這人是找到了武器了,又用他那無公害的笑容對付她。
傅以臻板著臉,一步一步地走下來,眼睛故意望著前方,就是不看他。她越是這樣故作認真,高寒越想笑,但他得憋著。有人生氣了,他得配合著。
從他身邊走過,見他嘴角隱忍的笑,傅以臻氣得瞪了他一眼,快步就走。這次再讓她走,時機可就真的錯過了。高寒牽住從他身邊劃過的手,快速調整了方向,攥在手心裏。
她撇過頭,就是不看他,但是手並沒有掙紮,有心也無力啊,這手就是個叛徒。
高寒換了隻手牽住她,帶著她往車邊走,傅以臻左邊肩膀一低,包滑了下來,她胳臂一伸,遞到高寒麵前。不說話,也不看他,但這意思就是讓他拿。
高寒輕笑,接了過來。
大丈夫能屈能伸?才不是這原因。
男人對於女人撒嬌這種事,如果有愛,便是十分享受的。
大學時都沒有這樣牽著女友的手提著她的包膩歪在大庭廣眾之下,那時有些矯枉過正,覺得好的東西不應該張揚出來,招搖過市的都是心虛。
到了該成家立室的年紀卻來做這種事,聽著奇怪,做起來仍然享受的很。可見快樂得方式從來不拘泥於年齡。
倆人一句話都沒說,就這麼奇奇怪怪又自自然然地牽著手。傅以臻心裏暗罵自己沒出息,感情難道真的是一物降一物,她在高老師麵前永遠都是這副小媳婦模樣了估計。
眼見就要上車了,高寒拐了個彎,帶著她向前走去。
傅以臻耐不住了,回頭看了一眼:“那不是你的車嗎?”
“是啊。”聽到她說話,高寒十分開心,對著她笑,眼神溫柔得能滴出水來。
傅以臻告誡自己,要守住陣地,要守住底線,堅決不接受色誘,她繼續辛苦地板著臉:“那我們這是去哪?”
高寒不氣餒,大概已經做好了持久戰的準備,依然溫柔地笑:“給你買早飯。”
傅以臻微微一怔,又感動又委屈,看著他倆握在一起的手,不走了。
“我們去看有沒有新出爐的蛋撻,你運氣好,碰到我的時候就會有的吃。”
傅以臻這才抬起頭看他,想起他們真正開始有交集,就是在這裏,她買的蛋撻和奶茶,他付的錢,然後拉了她一把……
她心一動,他就順利牽著她走過去了。
“高老師?”有人大老遠喊了一聲,等他們看過去,他已經大步走過來。
是他們係的秦老師,傅以臻本能地打招呼,很有禮貌:“秦老師好。”
秦老師這才發現現在高寒身邊的是他們的學生,他笑笑,很自然的樣子。
“高老師,不是約好明天的嗎?難道是我記錯了。”秦老師最近接了個項目,跟高寒之前做的研究相關,他想跟高寒合作,約了他在學校麵談。
高寒微笑:“今天不是來談公事的。”
“那是?”
高寒舉起他和傅以臻牽在一起的手,炫耀似的晃了晃:“來接女朋友上班。”
秦老師詫異地打量了與高寒肩並著肩手拉著手小媳婦般低著頭的傅以臻一番,然後眼睛才落在了他們糾纏在一起的手上。傅以臻臉都快燒死來了,手被他攥得太緊,抽是抽不出來的。
“……”秦老師幹咳幾聲,“嗬嗬……那我們明天再談,明天再談。”然後尷尬地走了。
“秦老師故意不提這茬,怕我們尷尬,你非得說出來,把人家尷尬走了。”傅以臻嘟囔著說,看了他一眼,臉一紅,又撇過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