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有晴當年拍畢業照的時候,傅家一家人都去了,現在輪到傅以臻,傅媽媽覺得一家人也都該去捧場。傅以臻跟媽媽說過她哪天拍畢業照,見她沒提要來,所以才敢把高老師叫過來,誰知道她突然殺過來。
“媽,你怎麼來了?”傅以臻是真的被這意外狀況給驚著了,居然問了這麼一句毫無作用的廢話。
“我不能來嗎!”傅媽罵惱怒地瞪著她,傅以臻從來沒見過她媽用這副惡狠狠的麵容,嚇得頭都抬不起來了,隻敢拉著她的手,不想讓她走過去,不能讓她用這種態度對待高老師。
高寒對這突發狀況毫無準備,他曾想過傅以臻的父母會對他們的師生關係敏感,但沒想到會是這樣激烈的反應。他有些難堪,更多的是自責,不該在今天,破壞了傅以臻的畢業日。他不知道該不該上前解釋,不確定時機是否適合,可看到傅以臻一人尷尬地麵對她媽,還受了訓斥,他怎麼可能幹等著結果。
“阿姨......”高寒走過去,禮貌地稱呼了一聲,他不善與人套近乎,尤其是跟長輩,他看著這個跟他母親差不多年紀的女人(如果他媽媽一直活到現在的話),為了這句話,鼓足了勇氣。
傅媽媽手一擺,顯然是不接受:“你是以臻的老師,那我和你就是同輩,你這聲阿姨我可受不起。”
高寒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毫無血色。他一向與人保持距離,從沒有受過這樣的難堪。
“媽!”傅以臻見不得高寒被人為難,而且這個人居然是她媽媽,她氣得對打斷她媽,“你什麼時候說話這麼難聽?”
高寒尷尬萬分地站在那,進退都不是,傅媽媽不是個狠心的人,她無意為難任何人,可這時候她不能妥協:“跟我回家!”
傅以臻知道,這時候先回去跟她媽解釋清楚才是上上策。她看了眼高寒,隻能眼神示意他放心,然後匆匆拽著她媽走了。
傅爸和傅有晴正從車上搬東西下來,那是他們買的吃食,帶給傅以臻的同學。
明眼人一眼就看出傅媽媽這是生氣了,黑著臉上車。
“怎麼了這是?”傅有晴疑惑地問,傅爸爸乖乖把東西搬回車上,坐上去等小女兒說前因後果。
“媽不講理,無緣無故發脾氣,給人難堪!”高寒不在,傅以臻就不怕她媽了,想到她媽剛才的表現,她就來氣,語氣自然就壞了。
“我不講理?”傅媽媽冷哼一聲,“我不講理能把你們倆教出來,現在好了,一個個都大了,什麼事都瞞著我,還騙我,被我發現了還惡人先告狀!”
“我騙你什麼啦?”傅以臻特別委屈,真不知道她媽為什麼反應這麼大。
“沒騙我……那個姓高的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我不就談個戀愛嗎?”
“哎呀!別吵了!”急性子的傅有晴聽不懂他們到底在說什麼,一句話給打斷了,傅以臻和傅媽都氣得不說話了。
傅有晴一向自負聰明,把剛才的對話稍微回味了一遍,大致也就猜著是怎麼回事了。
“傅以臻,不是我說你,咱媽是那麼不講理的人嗎,她之所以這麼生氣,不是怪你那一米八三命不好,她是氣你不告訴她。”傅有晴想做和事佬,卻不想把事情搞得更糟。
“什麼命不好?”傅媽媽把矛頭指向大女兒。
“不就是算命的說什麼孤苦一生……”傅以臻一把捂住她姐的嘴,可那關鍵的四個字已經清清楚楚地飄在車廂裏了。
好意幫忙的傅有晴看著這一老一少兩個女人的臉都鐵青地等著她,她才察覺到自己做了一件極愚蠢的事。
本來刻意避過去的坎就這麼被傅有晴給找回來放在她麵前,傅以臻真想一腳把她踹回她自己家去。傅爸爸作為家裏唯一的男人,在這三個女人正陷入冷戰的場景裏,往往充當的就隻能是空氣,能開車的空氣。
傅爸爸一句話都沒說,發動車子,直接開了出去。
這一路的安靜倒是給了傅以臻整理思路的時間,她仔細想了想,其實媽媽生氣的主要原因就是她的男朋友是她老師這回事,當然,還有兩個火上澆油的原因,傅以臻騙了她和給高老師算的那個命。
想清楚這些,傅以臻就整理出了一套應對之策了:回到家的當務之急,就得主動認錯,承認瞞著她是不對的,以求態度良好能獲得她的寬大處理,然後再說出高老師現在已經不是她的老師這個事實,至於那個什麼命數,應該不是關鍵。
又有一個問題隨之而來,高老師為什麼要辭職。
說實話?
不可能!傅媽媽鐵定會打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