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宗正知道這位同伴要下手殺人,他習以為常,也不加勸阻,忽地心中一動,道:“我們……這子是我們,難道他另有同伴?”
黃梁棟一怔,道:“沒有啊,當時隻有他一個。對了,我想起來了,當時色灰蒙蒙的,看不大清楚,我正要將他殺了,聽到有人咳嗽,從旁邊走過去一個人影。”
他話未完,便見白宗正身形一震,交待道:“先不要殺他,那就是他的同夥。”轉身匆匆離去。
黃梁棟喃喃道:“不會吧,那人行色匆匆,快步離開,沒有絲毫停留,而且,雖然我沒有看到他的衣著打扮,長相容貌,但看背影氣度不凡,舉止高雅,跟個貴族公子一樣……現在想起來,倒是跟白兄弟你有幾分相像,哎喲,壞了……”
他不及白宗正機敏幹練,這時候才想起來,或者是這子故意引開追兵,讓他的同伴去放人,不由得冷哼一聲,心道:“你們是不知道白兄弟的手段,憑你們這幾下子,糊弄我還成,在白兄弟麵前,就是班門弄斧,不自量力。”
心念方動,便見懷中的那子足下使力,就像黃牛耕地一樣向前猛拱,黃梁棟猝不及防之下,也向後退開幾步。
他這時候若要雙手卡喉,致人死地,瞬間便能完成,但剛才他答應過白宗正,暫時不能殺人,微一遲疑,就覺得後腳一滑,踏到了井沿的石板,暗道:“是你自找苦吃,可怪不得我。”
側身絆腿,雙臂使力,將那少年過肩甩了出去。就見他頭下腳上的掉落到井中,尖聲叫嚷,隨即發出一聲悶響,掉落井底。
少年的聲音就此中斷,毫無任何聲息,不知是死是活。
且當時黃梁棟由房頂墜落,在牆縫中卡住,以致兩人繞行追逐,聲音斷續傳來,使白宗正心下起疑,料想來人有備無患,對地形了若指掌,黃梁棟一向膿包,必定還會再為對方所乘,少不了自己出手,為他收拾殘局。
既然如此,就不如早些打發掉那人,好來安心行事。
他想到這裏,便從懷中取出一條細繩,反綁了啞女的雙手雙腳,將她抱在屋角裏,一邊柔聲道:“娘子,我方才問你的話,都還沒有解清楚,待在這裏,等我回來繼續。不要逃跑,我是會殺你全家的哦。”
走出門去,見到那把銅鎖,便將板門鎖了,撿起那把掉落在草叢裏的鑰匙,放到了懷中。
他快步過去,自然被照壁後的嚴姚兩人看在眼裏。
嚴迅便欲起身動手。他是被耽誤了這許久,失去了耐心,要趁他們兩人分開兩地,盡快動手,了結此事,就覺袖子又被姚三樹攔住,不悅道:“怎麼?”
姚三樹低聲道:“二當家的,有了這兩個人在這裏,讓他們頭前帶路,正好省了咱們去尋找寶藏,豈不是好?”
嚴迅一想,喜道:“是這樣的。隻是,他們一直在這裏糾纏磨嘰,讓人好不耐煩。”姚三樹點頭道:“我去救開那個女子,二哥,你在暗中援手,將那子救了。他們這裏的事情完畢,便會去到據點察看了,隻是,最好不要輕舉妄動,咱們此行的任務,正是要察看詳細。”
兩人當下分頭行動。姚三樹轉過後院,正要從後牆攀過,忽然聽到牆後腳步聲響。他心下奇怪,悄然探頭看去,見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容貌清雅,氣宇軒昂,雖然麵色清瘦,衣著破舊,但掩不住眉清目秀,氣度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