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王梓禾的帽子已然被水衝掉,一頭青絲從耳邊懸垂先來,掛在肩頭,眉目如畫,配上肌膚光潔,神色間嬌嗔薄怒,濕衣下玲瓏剔透,曲線優美。
這樣一般女兒情態,哪裏還是什麼翩然公子,赫然就是個嬌貴姐,怯弱女子。定睛再看,正是早些時候相遇,同鄭因並肩而行的那位麗質美女。
蕭瑜目瞪口呆,也忘了腳下踩水,沉沒下去,咕嘟嘟淹了幾口水,才清醒一些,冒出水麵,揉揉眼睛,晃晃腦袋,好大一會兒,才知眼前所見不虛,囁嚅道:“我不知道……王公子,哦,王姑娘……”
想要迭聲致歉,但臉紅耳赤,心神慌亂,一時之間,卻也不知從何起。
這時候一個在水中載浮載沉,一個在岸邊掩麵哭泣,相對無言,卻又是兩下尷尬。也不知過了許久,兩人正不知如何是好,驀然聽到噗哧一笑,有人從竹林中轉了出來,在岸邊站定。
隻見她亭亭玉立,一身碧藍衣裙,笑靨如花,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驀地彎身叉腰,笑得花枝亂顫,不能自已。卻是鄭因。
她突然出現,自然讓這兩人更感尷尬。蕭瑜往水中一縮,紮個猛子,轉到了大樹後邊,悄悄往這邊觀望。
那鄭因果然沒有發現他的去向,向著他入水的那個方向叫道:“快上來吧,你們這樣孤男寡女,好像是鴛鴦……那個什麼同浴,哎喲,那可容易讓人誤會喲。”
一邊開著玩笑,一邊撿起蕭瑜的外衣,將王梓禾抱住,扶著她坐在樹根上。王梓禾垂頭不語,撿起了鞋子,默默的套在腳上。
正是一語驚醒夢中人,蕭瑜頓時想起,該快些上岸,穿上了衣服離開,莫要敗壞了王姑娘的名聲。
她原來是個女子,當真令人料想不到,但結合了這一點,再前後連貫,許多個本來不好解釋的事情,也就豁然貫通了。
蕭瑜腦中閃回出相遇以來的許多片段:山莊相遇,鄭岩起本來已經走開,後來又再回頭,自然是被她認了出來,告訴鄭岩起;後來在破屋之中,她不肯向鄭岩起求救,自然是因為兩人被牛蘭綁縛,她無顏求救,唯恐被人笑話;鄭岩起也,要與師妹彙合,自然是指王梓禾了……
相處以來,自己毫不顧及,多有冒犯唐突,實在是大大失禮。蕭瑜想到這裏,臉上發燒,心內卻也覺得好笑,另有幾分好玩,一種從未感受過的溫暖融融升起,令他內心雀躍,快要飛升起來。
正胡思亂想,聽到鄭岩起的聲音響起,道:“你們都在這裏,那太好了。”
蕭瑜轉到樹後,隻見鄭岩起步態雄邁,走了過來,一邊朗聲笑道:“師妹,你知道那個灰衣人是誰?”他打個哈哈,自自話道:“原來是頌鷹紅水堂堂主石發虎的屬下,他好生狡猾,不肯報上家門,是打鬥之時,被師父認了出來,哼,這就是不打自招……”
鄭因奇道:“師伯也來了嗎?”
鄭岩起道:“是啊,我師父,還有姑姑,也就是你師父,都親自出來了,他們是要找你回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