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迅練到一半,便頹然罷手,回到了屋中,喝個酩酊大醉,越是喝得醉了,越覺得被人接連打敗,麵子上栽得太重,心中鬱鬱,好生不服。便自言自語,個不停。
他向來活得率性,練武飲酒,全無滯礙,卻被黃梁棟躲在暗處,看個清楚,聽得完整。黃梁棟本來是受幫主之命,前來監視嚴迅,唯恐他們在飛瀑峽慘敗之後,還要發動偷襲。
嚴迅在白竹門坐第二把交椅,又是個霹靂火爆的性子,門主正在閉關養傷,白竹門沒有什麼動靜也還罷了,想要有什麼動作,必然要由嚴迅統率布置。
誰知接連幾監視,見到嚴迅都是這個樣子,黃梁棟知道事情古怪,便跑回去向幫主稟報,轉述了那人的武功招數,身形相貌。
他是偷看偷聽,所知有限,嚴迅又是酒後失言,東一榔頭,西一棒槌的亂講,前言不搭後語,互相之間毫不連貫。
黃梁棟轉述起來,更是驢頭不對馬嘴,講不清楚,但元鋒見多識廣,為人精明,實是一個厲害無比的人物,竟也猜出了一些端倪,知道那人非同可,連夜派出手下四處打探,暗中監視。
這樣一深入調查,那萬仲平的行蹤雖然隱秘,卻也將他的住處行蹤,一一都訪查出來。元鋒不知萬仲平是何方神聖,來到這裏又有什麼意圖,便按兵不動,靜觀其變,這樣一作壁上觀,倒查出這位華先生也在暗中追蹤萬仲平。
此人身份隱秘,行事古怪,而且高來高去,輕身功夫極是高明。相比萬仲平的來曆,又多了三分神秘。元鋒便密令屬下追蹤,約定了若有事端,發響箭傳訊。
今晚他恰好在附近接應朋友,所以,一聽到異動,便快速趕來。這時候意識到危險,便行動起來,他的辭,就是要岔開對方的注意力,拖延時機,孰料那人甚是狡詐,識破了他的用意。
元鋒老於世故,也不動聲色,刷刷兩聲,將兩柄短劍收回鞘中,打個哈哈,道:“飛劍齋的朋友行事獨特,不會留下活口,在下所以特別心在意。既然閣下不是飛劍齋的刺客,那元某人也就放心了。”
他收回兵刃,那是示好之意,但見對方出手狠辣,大是勁敵,畢竟不敢大意,雙手垂在身側,五指勾曲,隨時準擬拔劍還擊。
那華先生側臉斜睨,將他從頭到腳的打量一遍,笑道:“元幫主智勇雙全,徒兒也是年輕有為,他日不可限量。”
元鋒不意他竟然將自己的虛實摸得清楚,心中打個突突,當即也不敢隱瞞,如實道來:“不瞞你,在下不敢托大,不知閣下的虛實,便留下了徒兒。幾個朋友來頭很大,不能失了禮數。哈,閣下果然慧眼如熾,居然一眼看穿。”
言下之意是,你不要輕舉妄動,我有強援快要到來,即便我不是你的對手,但加上幾個朋友,那你也討不了好去。
那人果然不敢覷,凜然道:“能勞駕元幫主深夜接駕,你的朋友定然來曆非凡,好,元幫主是聰明人,坦誠相告,在下也不敢隱瞞。鄙人玄劍宗楊昆如,適才以為被宵追蹤,誤殺了元幫主的屬下,委實過意不去。還望元幫主大人大量,寬恕則個,咱們以後盡可交個朋友,再不濟,大家井水不犯河水,相安無事,也是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