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佑塵沒有在吃午飯的時候把這件事告訴林瑾,原因是想和她多待一會。他問林瑾:“你信我嗎?”
林瑾蹙眉,她沒有第一時間回答。她是刑警,常年和罪犯打交道。從視頻上服務員的表情來分析,對方沒有說謊。
她抬頭看著季佑塵,淺笑吟吟:“我信。”
壓在心裏的石頭總算落下,季佑塵還以為林瑾會和其他女人一樣要耍會性子,讓他費盡心思哄她。她的性格總是那麼與眾不同。他勾唇一笑:“我很開心。”
季佑塵的笑就像三月裏暖洋洋的太陽,林瑾莞爾:“我也很開心。”
二人相視一笑,一股無法言說的情愫在心裏流轉,盤旋。
林瑾想要打聽她父母的近況,她打算去刑警隊找秦天。未防季佑塵吃醋,和季佑塵把誤會解開之後,胡亂找了個借口離開。
不想引起行人的注目,林瑾去換了身行頭,穿一身黑色的運動服,帶著一頂鴨舌帽。根據秦天名片上的地址,她找到了西湖分局。
很湊巧,秦天在辦公室。
看到林瑾來找他,秦天非常開心。
林瑾怕一開始就把話題扯到父母的身上,秦天會懷疑。便和他談古論今,見時機差不多才問:“我一直很喜歡由你們真實故事改變的暗夜追凶,我聽帝都的朋友說,林航的妹妹林瑾出事了。她現在怎麼樣?”
秦天握著茶杯的手僵硬了片刻,他詫異的看著林瑾,看來她是真的喜歡暗夜追凶這部連續劇。想到林瑾,他的表情變的哀傷起來,自責的說:“林瑾已經死了。”
雖然知道自己已經死了,聽到這個事實,林瑾還是有些難過。她故作淡定的問:“她這麼年輕就為公殉職,她的家人一定很傷心吧。”
秦天把茶杯放在林瑾跟前的桌麵上,苦笑著說:“她媽媽病倒了,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全病倒了。三個哥哥也悲痛欲絕,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林瑾喉嚨發幹,鼻子一陣酸楚。她急忙吸了吸鼻子,聲音略帶嘶啞:“真是令人傷感,她應該還沒有下葬吧?她什麼時候下葬?”
秦天強忍住傷心說:“下個月,下個月9號。小瑾最喜歡九這個數字,她常說做他們這一行的太危險,她希望我們可以長命百歲,永遠在一起不分開。可是我……就是因為我,要不然她也不會……”
秦天雙手捂著臉,他恨自己。要不是他在那麼緊要的關頭被調到樊城,林瑾也不會出事。
下個月九號,現在是28號。
林瑾最不善安慰人,她看著自責的秦天,撓了撓頭,不知所措的說:“林瑾出殯你應該會參加吧?你能不能帶我去?”
“林瑾,你要我天哥哥帶你去哪裏?”薛藍推門走了進來,前麵的話她沒有聽到,隻聽到林瑾要秦天帶她去這幾個字。
秦天摸了摸臉,對林瑾說:“當然可以。”又問薛藍:“你怎麼來了?”
薛藍見秦天轉移話題,咬著唇怨恨的瞪了林瑾一眼。她知道秦天不想告訴她要帶林瑾去哪,追問隻會讓秦天厭煩,她聰明的沒有選擇追問。
林瑾知道薛藍不喜歡她,她已經得到了她想知道的事情,起身和秦天告辭。
秦天把林瑾送到警局門口,這無異於又讓薛藍多了一條憎恨林瑾的理由。來警局無數次,秦天從來沒有把她送到警局門口。別說是警局門口,就連辦公室的大門都沒有。隻是冷冷的說一句慢走,就連目送都不曾有過。
想到父母及爺爺奶奶等人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悲痛,林瑾心中很是難受。她想要給父母撥打電話,把她活著的事告訴她們。但這是多麼匪夷所思的一件事,別說她父母不會相信,她自己首先就不信。
況且她借屍還魂,這幅身體主人的事還沒有解決,她不能這麼自私的離開。至少要把屬於她的公司奪回來,要不要接管,這是另外一回事。
坐在出租車上,林瑾很迷茫。在樊城這片土地,除了季佑塵,她沒有其他的朋友。
當車在季佑塵公司停下的時候,林瑾即吃驚又釋然。心中的傷感無法排解,她隻想來找季佑塵。哪怕什麼都不說,看他一眼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