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海風呼呼的吹,林瑾的頭一直在流血,在不包紮傷口,她很有可能因流血過多而亡。她舔了舔幹枯的唇,嘶啞著嗓音喊:“雲葉,雲葉。”
雲葉沒有睡,她睜開眼,淡淡的看向林瑾:“怎麼了?”
林瑾動了動被風吹的失去知覺的身體:“我的頭血流不止,再這樣下去,等不到明天我就死了。”
雲葉不以為意的撇唇:“那就隻能說明你陽壽已盡,等死就好了。”
林瑾虛弱的連站都站不起來,能不能撐到季佑塵來救她,就聽天由命吧。
第二天早上,林瑾是被弄醒的。她虛弱的睜開眼,看到雲葉搬動她的身體,給她穿一件被撕得破碎的外衣。她納悶的問:“你給我穿這個做什麼?”
雲葉冷笑:“以後你就會知道。”
給林瑾穿好之後,雲葉拿著一堆紅色的線從她的頭繞到脖子,再從脖子繞到嘴巴,然後把一個定時器綁在了林瑾的身上。
林瑾挑眉:“這是定時器?”
雲葉沒有吱聲,拍了拍手:“待會我會給季佑塵打電話,我倒要看看,他有沒有膽子來。”
林瑾虛弱的躺著,季佑塵會來嗎?她心裏希望季佑塵會來,又不希望他來。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迷糊中她仿佛聽到外麵有噪雜的吵鬧聲。她想要睜開眼皮,卻連睜開眼皮的力氣都沒有。
雲葉站在破敗的屋子門口,海風吹亂了她一頭烏黑的秀發。當她看到眼睛腫的跟個核桃一樣,鮮血從季佑塵嘴角往下趟,肉眼可見的地方,季佑塵的身上沒有一塊完整的肌膚。
這一刻,雲葉是羨慕林瑾的。哪怕是死,季佑塵也要來救林瑾啊!陸宸要是有季佑塵愛林瑾的百分之一,就算要她死,她也願意。
季佑塵看著站在門口的雲葉,他知道林瑾就在裏麵。他咳嗽了幾聲,喘著粗氣:“雲葉,我來了。這一路,我按照你說的不管被毒打成什麼樣,我都沒有還手。你是不是要按照約定把林瑾放了?”
雲葉把被海風吹亂的秀發理平整,她的臉色很平靜:“我發給你看的視頻你看到了吧,她已經那個鬼德行,你真的願意娶她嗎?”
季佑塵沒有一絲猶豫的回答:“不管她經曆了什麼,我愛的是她這個人,不是她的身體和皮囊。正因為她承受了這麼多她不該承受的事情,我才更應該要陪在她的身邊,陪伴她走過人生中最艱難的時刻。”
眼淚在眼眶打轉,即便是這樣,依舊要陪在林瑾身邊,依舊要娶她為妻嗎?陸宸要是知道她被六個男人拍那樣的照片,他會和季佑塵一樣,選擇陪她渡過人生中最艱難的日子嗎?
季佑塵邁著堅定的步伐,拖著傷痕累累的身軀,一步步朝破舊的房子走去。
雲葉並沒有阻止,當季佑塵的手握到推開門的時候,雲葉淡淡的說:“我在林瑾的身上裝了定時器,你知道後果。剪錯了線,你和林瑾都會死。林瑾已經那樣,而你季佑塵還是高高在上的首富,樊城第一美男子,你確定,你真的要為一個那樣的女人,豁出性命嗎?”
季佑塵的手一頓,他低沉的嗓音透露出不容置喙的堅定,讓雲葉也為之動容。
“有些人,活了一輩子,卻不如別人的一天精彩。這樣活著又有什麼意思?有些人活了一天,卻比有些人活了一輩子還要幸福。我愛她,和她在一起的日子,我很開心。我既然愛她,她正等待我去救她,身為一個愛她的男人,卻為了惜命不去救她,這樣的男人,連人渣都不如。”
林瑾感動的熱淚盈眶,從小到大被哥哥們捧在手心,她很少流淚。這一刻,她真的被季佑塵感動了。如果她們還能活著出去,她會解除和陸宸的婚約,嫁給季佑塵。
雲葉笑了,她抬頭看著蔚藍的天空,有一滴淚從眼角滑落。原來一個男人愛一個女人,是心甘情願為對方付出生命的。回憶和陸宸的點點滴滴,她們的結合,更多的隻不過是利益而已。
季佑塵推開了門,當他看到躺在地上的林瑾時,飛撲了過去。
林瑾虛弱的睜開眼,柔情的看著季佑塵:“有你那番話就足夠了,你快走吧。”
季佑塵看到地上有剪刀,他把剪刀拿在手裏,側身躺在林瑾身邊,修長的手指撫上她蒼白的臉:“人生誰也難逃一死,死有重於泰山,有輕於鴻毛。就這樣陪著你,讓時間定格在這一刻,也不失為一種幸福。小瑾,我和你說過,我對你的愛,遠遠勝過我嘴上說的。”
林瑾哽咽:“有你這句就夠了,一個人死,總好過兩個人死。”
定時器隻剩下六十秒,滴滴的聲音宛如催命符。季佑塵柔聲說:“傻瓜,我人生中最幸福的時刻,就是你在我家吃飯,你坐在我廚房門口看書的時候。那時我就在想,這樣和你過一輩子,也不失為一種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