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時的林瑾,和以往的林瑾又有些不一樣,看他的目光那麼眷戀。這股眷戀,不是可以偽裝出來的,感覺就好像小時候的可可,纏著要跟著他和狄譚去部隊參觀一樣。
他們不答應她的要求,她就用這般可憐兮兮和眷戀不舍的目光看著他們,直到他們心軟為止。
林可見林航陷入沉思,知道他已經有些動搖,便把小時候發生的事說給林航聽。
林航越聽越詫異,天下真的會有這麼玄幻的事嗎?
兩個陌生的人在機緣巧合下互換了靈魂!
回憶起前段時間林可的懦弱,再到後來的強勢,再到懦弱,又強勢。
林瑾的說法,似乎也說得過去。
林航把煙蒂仍在地上,用腳踩滅,又點燃一根。
他很迷茫,他不知道該不該相信林瑾。
林瑾說的點點滴滴,都是發生在他和林可身上發生過的事。但他是個刑警,林家都是無神論者,他無法說服自己相信林瑾說的話。
一道溫柔的女聲響起,讓林航迷茫的思緒,得到了合理的解釋。
“前段時間,林瑾和可可打聽過你們小時候發生的事,航哥哥,不要相信謊話連篇的林瑾。”
一股無以言說的怒火在心裏焚燒,就差一點點,林航就會相信她的說辭。錢慢慢不相信她的話也就算了,她為什麼要讓原本相信的林航也不相信她。
林可恨不得把錢慢慢千刀萬剮,她被腦海中的念頭嚇到了。
她的銳氣怎麼變的這麼重?她是刑警,越是遇到棘手的事情,越是鎮定的人啊。
她怎麼變成了這樣?
是因為心裏沒底,才會動輒就怒火滔天的嗎?
林可苦澀一笑,原來林瑾當時的感受是這樣的。沒有經曆過,站在道德的製高點對別人的人生指手畫腳,是一件很輕巧的事。
可當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時候,得不到親人的諒解,看著自己心愛的男人和別的女人濃情蜜意,原來是這麼憤怒的一件事。
林可呆呆的站著,她很迷茫,她不知道要怎麼辦。家裏唯一一個會相信她是林可的人,都不相信她了。
她到底要怎麼辦,才能和林瑾互換會身體?
在她發愣的時候,林航和錢慢慢已經離開了。
漫無目的的往前走,好似要襯托她的淒涼,幾片枯黃的樹葉從樹葉飄落而下,落在林可的手上。
帝都是首都,燈紅酒綠,霓虹燈徹夜不息。
林可來到一家酒吧,走到吧台,叫了一杯雞尾酒。
心很沉重,仿佛有一團火在燃燒,卻又沒有一個可以傾訴的對象,所以就隻能借酒澆愁。
酒一杯又一杯的下肚,林可號稱千杯不醉,今天不知是為何,才幾十杯酒下肚,她的頭昏昏沉沉起來。
一名打著赤膊的男人走到林可身邊,手撫摸上林可的白皙的手臂:“美女,賞個臉請你跳舞。”
林可冷嗤一聲,冷冰冰的說:“心情不好,趁我發怒前,滾開我的視線。”
大漢絲毫不把林可的怒氣放在眼底,手越發的肆無忌憚:“夠辣,我喜歡。”
林可端著酒杯的手陡然一緊,她斜睨了大漢一眼,手裏的酒杯朝大漢的額頭擊去。
啪!
玻璃杯擊中大漢額頭的聲音,褐色的液、體從酒杯中灑出,流的大漢滿臉滿頭都是。
大漢勃然大怒,他是酒吧的股東,當著許多小弟的麵,被一個女人給打了,他顏麵盡失。在道上混的人,沒有不打女人這一說。
粗壯的手臂,朝林可揮了過去。
林可壓根就不把大漢放在眼裏,她搖了搖腦袋,雙手撐住玻璃櫃麵,一腳踢向大漢的下麵。
大漢發出淒慘的尖叫,雙手捂著下麵,對看好戲的小弟們喊:“還站著幹什麼?給我打死這小賤蹄子。”
小弟們蜂擁而至,林可依舊沒有露出絲毫的怯意,就這種小混子,分分鍾把他們打趴下。
酒吧裏的男女都喝了酒,在勁頭上看到有人鬥毆,發出陣陣尖叫聲。
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和打砸加油呐喊的聲音交織在一起。
林可搖了搖渾渾噩噩的腦袋,被這麼多人群起而攻之,她的手臂和小腹都挨了幾拳和幾腳。
這都不算什麼,身體的疼痛,不及心痛的百分之一。
把最後一個小弟踢翻在地,又有二三十個小弟聞訊趕來。
大漢惡狠狠的說:“臭娘們,今天要打死你。”
林可頓覺不妙,這麼多人,她會有筋疲力盡的時候。
然而那些人卻沒有給她更多思考的時間,手裏拿著棍棒衝了過來。
林可麵色一沉,一拳打倒衝在最前邊的那個人,奪過對方手裏的棍子,專挑男人最脆弱的地方打。
那些人都嚇得往後退,卻禁不住大漢的威脅,又衝了上去。
在大漢的地盤上,倒下一批,又有一批接著上。
林可漸漸的力不從心,突不出包圍圈,也無法贏過大漢。
恐懼從心底蔓延,她感覺今晚要出大事了。
一根棍、子在她的身後高高的舉起,酒吧裏圍觀的人群發出陣陣驚呼。
林可轉過頭,棍子已經離她僅有一指之遙。她瞪大了眼,被棍子打中,失去戰鬥能力,她這輩子幾乎就完了。
咚!
天外飛來的棍子,擊落了朝她擊來的棍子。
林可驚喜的朝棍子擊來的方向看去,每當她有難的時候,第一個出現的人都是季佑塵。
然而她失望了,救她的人並不是季佑塵。
“這是我的朋友。”一道冷冰冰的聲音響起,狄譚大步走向林可。
大漢有些不甘心,其中不乏有認識狄譚的人。大漢聽說是部隊的人,雖然心有不甘,也隻好看著狄譚帶著立刻離開酒吧。
林可的酒清醒不少,走出酒吧之後,她推開狄譚,道了聲謝就走。
狄譚拉住林可:“你一個女孩子,在街上走不安全,去我家吧。”
林可看著狄譚,她若是和他說她是林可,狄譚會信麼?
不會的吧!狄譚會以為她瘋了。
甩開他的手,林可漫無目的的往前走。
說實在話,她也不知道她要去哪裏,能去哪裏。
包包裏有錢有卡,可她心裏悶悶的,她還不想睡覺,她想要坐著冷靜冷靜。
狄譚拽住林可的手臂,大步的往停車場走去。
“放開我,我好難受,我要吐了。”
林可劇烈的掙紮,她的小腹擱在狄譚的肩膀上,非常的難受。
狄譚以為林可是在開玩笑,完全沒把她的話當做一回事。
擔當一股酸臭從肩膀蔓延下來的時候,狄譚皺了皺英挺的劍眉,把林可放在地上,脫掉西裝隨手一扔,又繼續扛著林可往停車場走。
狄譚的脾氣林可早就摸透了,他和她一樣,決定了某件事,十頭牛都拉不回來。反正也沒地方可去,不如去他家將就一晚。
肩膀上的女人忽然乖巧下來,狄譚有些詫異。既然她那麼乖巧,他求之不得。
走到停車場,把她塞進副駕駛,替她把安全帶係好,坐進駕駛室,車疾馳而去。
林可悶不吭聲的坐著,狄譚已經是要帶她回狄家吧。雖然很不喜歡狄譚的奶奶,她此刻是頂著林瑾的身體,狄譚的奶奶對打別的女孩子一貫是很和善的,不會為難她的。
狄譚沉默的開著車,他的心波瀾起伏。打開車窗,他點燃一根香煙,狂野的目光凝視著遠方。
在酒吧,從林瑾走進酒吧的那一刻起,他就看到了她。
得知她被林可趕出了林家,他對林瑾,並沒有多少同情。
那個大漢去搭訕林瑾,他想過去幫襯。但林瑾眼底的那股不屑和泰然自若,他選擇了觀戰。
他從小和林航的關係最好,他經常陪林可對練,林可的一招一式,他爛熟於心。
可是剛剛在酒吧,林瑾使用的一招一式那麼的熟悉,那就是他和林航教林可的武功。
這很奇怪不是嗎?一個從來都不會武功的千金,忽然間武功變的那麼厲害,招式還和林可一模一樣。
難道是林可教了林瑾武功,所以林瑾才能使他和林航教林可的武功?
但怎麼可能?才短短時間,林瑾不可能會這麼厲害的。
他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他不知道為什麼會在林瑾的身上,看到了林可的影子。
他有些糊塗了,他不知道他在期待著什麼。事情會如他想的那樣嗎?這可能嗎?
狄譚自嘲的笑了,顯然是不可能的事!即便林瑾是林可,那又怎樣?宋喬已經懷了他的孩子,他已經不再是自由之身。
哪怕心裏還愛著林可,他是一個男人,就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人。
車穿過市中心,來到前往狄家的羊腸小道。狄譚把煙蒂掐滅,扭頭一看,看到副駕駛室的林可已經沉沉睡去。
他猛地掉轉車頭,又開往市中心。在一家五星級的酒店停下,狄譚先去開好房間,輕柔的把睡著的林可輕輕的抱起,坐電梯往樓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