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名字響起的時候。
我就知道,那個我始終放不下的男人,早就把我看穿了,我轉動門把手的動作雖然停住了,但是我依然不敢看他。
突然感覺有炙熱的胸膛貼在了後背,他竟然從身後將我環住了,他說:“過去的,都放下吧,慕氏,許氏,如玉,都放下吧,你就把自己當做許一心活下去,好嘛?就像現在這樣,好嗎?”
我從未想過,慕向北也能對我說出這般乞求的話。
可是,我沒辦法答應他,從知道宋一晟還活下去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許一心這個角色我再也偽裝不下去了。
其實,我並不是偽裝妹妹。
隻是想要把自己代替成她,體會到,一個5歲的孩子,被拐賣,賣到偏遠的山區,被剛做童養媳,給全家男人當做泄欲工具的那種傷,那種疼。
也明白,那種痛,根本不是常人可以承受的。
我沒有說話,而是向前一步,從慕向北的懷裏走了出來,繼續往前走去,在某些事情上,我一向很執著。
比如,要給如玉報仇。
比如,喜歡慕向北。
所以,宋一晟必須死,不然在下麵的如玉該多難過,而顯得我又有多失敗啊,以為宋一晟死了,想到故事該結束了,跑去自殺,結果突然跑出個失散多年的孿生妹妹,叫了我一聲姐姐,然而代替我死了。
而現在,故事遠沒有結束。
宋一晟,那個惡人,他居然還活著!
讓我如何能忍得住,不去做點什麼?
慕向北似乎沒有刻意擋在我麵前攔住我,我想,在我身後的他現在應該注視著我,恨得我牙癢癢吧。
我繼續向前走著。
他突然道:“許一念,你今天若是敢從這個門走出去,我就帶著曉星,還有那年你懷胎6月生下的孩子,陪你一起死!”
懷胎6個月的孩子?
當年,那個孩子沒有死嗎?
我遏製住滿心的疑慮,回頭,不相信道:“薛溫暖跟我說過,那個孩子死了。”
“沒死!”
“可是薛溫暖說你討厭她哭,活活把她悶死了,慕向北,你為了留住我,要撒這麼天真的謊嗎?”
有些事情,沉寂在心底的時候,會裝作毫不在意,可是一旦將它從心底挖了出來,就會令人傷心透頂。
慕向北真誠的目光看向我,“當年,孩子出生,想到那是你跟別人的孩子,我隻想掐死她,可是她的眼睛特別像你,衝我哇哇哭著,我便下不了這個手,於是我把他交給了醫生,說扔了,那醫生大概是承受不住,去扼殺一個還活著的嬰兒,所以醫生把她當做自己的女兒,養大了。”
就像當初我問他一樣,這次換他問我,“許一念,你信薛溫暖那個賤人?不信我嗎?”
我沉默了。
慕向北突然走向我,拉著我的手道,“走,我帶你去看看她,所以,放棄你那可笑的念頭,好好用許一心這個身份給我活下去,算我求你!”
……
慕向北一路將我帶到一家醫院,領著我直接上了3樓的VIP病房,病房的床上,躺著一個孩子,戴著氧氣罩,看著讓人心疼。
隻一眼,我淚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