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料摩挲的聲音，因為這句話停歇了片刻。
好半晌，季言墨才開口，“我也沒想過我們竟然還有見麵的一天。”
說著，他忍不住閉了閉眼眸。
他一直以為她處心積慮是想害自己，可剛剛的畫麵卻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生命垂危之際，她卻奮不顧身的來救自己。
危機時刻，本能反應是騙不了人。
她的本能是選擇來找自己……
那她心裏到底是怎麼想的？
“為什麼？”
雖然陸錦瑜隻說了三個字，但季言墨也知道她這一問是什麼意思。
無非是想問他當初為什麼要分手嗎？
這個時候的季言墨已經不想去計較她到底是在故作不知，還是真的不知。
因為計較那麼多都沒用了。
在他回頭的那一瞬間，他已經輸了。
在分手之後，他想了很多，他以為沒了陸錦瑜，隻要他振作起來，以後他的生活還是能夠繼續的。
可當剛剛看見那些重物在陸錦瑜四周墜落的時候，他的心跳都要停止了。
那一刻，他才知曉，他沒辦法真正接受她的離開，也無法想象如果這個世界沒了她，他再繼續努力活下去又有什麼意義？
生死關頭方知，她就是自己的命。
不，她甚至更重於自己的性命。
“對不起，是我的錯。”季言墨忽然抱住了陸錦瑜。
失而複得，久別重逢……壓抑的情緒奔騰而出，他抱得很用力，就像是要把對方嵌入自己的血肉中一般。
陸錦瑜被他這樣抱著，心裏頓時浮現出無盡的委屈。
她有很多很多的話想說，或是責罵，或是怪罪，可是那些話到了嘴邊，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季言墨等了很久，都沒有等到陸錦瑜的回應。
他覺得有些奇怪，在黑暗的環境裏，人的視覺會受到影響。
不管此刻季言墨將自己的眼睛睜得有多大，他都無法看真切陸錦瑜臉上的神情。
他隻能伸出自己的手，想憑著觸感來感受這個讓他覺得無比熟悉，又一舉一動都能牽動他的內心和情緒的人。
然後，他的手顫了一下。
因為他摸到了一手濕熱。
那是淚水。
那是她在哭。
那一瞬，鑽心的疼痛在心口蔓延開來。
淚水如泉湧，但是哭泣是無聲的。
即便沒有亮光，即便黑暗裏什麼都看不見，可是季言墨能夠腦補出那個場麵。
他們已經分手了整整三年又三個月零九天。
即便時間已經過去了那麼久，可陸錦瑜的樣子，在季言墨腦海中還是依舊的清晰，那樣鮮活。
“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是我讓你受委屈了。”季言墨也不知道此刻的他，除了道歉之外還能說什麼。
“我要聽的，不是你的對不起！”陸錦瑜最終還是開口了，她的聲音夾雜著很多情緒，大概是因為哭的原因染上一些沙啞與沉悶，讓聽的人也難免生出些許壓抑的感覺。
“我要的是原因和解釋，當初你為什麼莫名其妙的要分手，我想知道原因，我想弄清楚這一切！”
這才是在她心裏梗了三年的話。
也是她費盡心思來到寧省夢城，最想從他嘴裏得到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