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吱呀”,老舊的牛車痛苦地呻吟著,似乎隨時都會散架。
瘦弱的黃牛喘著氣,在坑坑窪窪的草地上一腳深一腳淺地艱難進行。
“爺爺,阿黃累了,讓它吃會兒草再走吧!”牛車裏一個稚嫩的聲音響起。
老人看了看睜著大大眼睛的5歲男孩,摸了摸他牛奶色的頭發,然後掀開前方的車簾,看了一眼遠方的斜陽。
“好,幸兒,今天也快走夠了,我們就歇一歇吧!”
說罷,老黃牛立即停下了腳步,低頭自顧自吃起草來。
“幸兒,下來透透氣!”
“嗯!”
老人先跳下了牛車,再一把把男孩抱了下來,老人從腰間抽出一張舊布展開鋪在草地上,幸兒卻不急著坐。
“爺爺,您坐,我不累!”
“嗯,我也站一站!”
“咦?爺爺那是什麼?”幸兒指著遠處的幾座石屋好奇地問。
“那是房子。”
“房子是什麼?”
老人不禁心中感歎:幸兒正好出生在神罰紀元開始那年,這5年一直在趕路,居無定所,可憐啊!
老人:“房子是用來住的,以前的人吃飯、睡覺、聽故事都在裏麵。”
“哦?那我們為什麼要在車上住呢?”幸兒咬著手指看著爺爺。
老人輕輕拉開他放在嘴裏的手,微笑道:“不是所有人都能住車上的。”
幸兒順著爺爺的目光看向離牛車不遠的一群人,男女老少都有,男人們挑著擔子緩緩前行,女人們有的扶著老人,有的抱著繈褓中的嬰兒也顯得極為疲憊。
倒是有幾個小孩子精力旺盛地相互追逐著嬉鬧……
說話間,幾個半大的孩子跑到了牛車邊上,其中一個問:“老爺爺,我們可以坐坐牛車嗎?”
“我們就上去看看,不是真的坐,可以嗎?”另一個趕緊補充道。
“可以的,這是我家,歡迎參觀!”幸兒不等老人回答,搶先道。
老人有些無奈,見那些孩子都眼巴巴地看著自己,隻得也點頭道:“好,你們上去吧!”
“謝謝爺爺!”
“哦!上牛車咯!”
幾個孩子興奮地叫喊著爬了上去,老人怕他們摔下來,連忙在旁邊保護。
幸兒則被他們歡快的氣氛感染,嘻嘻哈哈地在布上打了個滾,順勢盤膝坐了上去。
不一會兒,幾個小孩兒就參觀完牛車,紛紛跳了下來,也跑到舊布上跟幸兒擠到一起。
“你們閃開!”這時一個男子聲音從眾人身後響起。
“孩子快讓開!”人群中許多人也焦急地呼喊起來。
幸兒回頭一看,隻見一隊馬車從身後疾馳而來,為首的一輛上站著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一邊揚著馬鞭一遍嗬斥,行徑的路線不偏不倚正向著自己所坐的舊布。
幸兒本能地彈起身來,另外幾個孩子也迅速讓開,隻有一個也是約莫五六歲的小姑娘被嚇傻了,坐在布上不知所措地哭起來。
幸兒一把把她拉到一旁,為首的馬車幾乎在同時踏過了舊布,沒有絲毫避讓的意思。
旁邊吃草的黃牛也驚得向前猛躥幾步,”哐當”一聲,牛車也被帶翻在地。
為首的雙駕馬車一閃而過,緊接著又過了兩輛,第四輛車裏傳來一個女子的嘻笑聲:“嘻嘻,這真是老牛拉破車呀!”
一共7駕馬車很快衝了過去,向著石屋的方向而去。
“喂,你們撞到我們的車了!”幸兒對快速遠離的馬車隊喊道。
“幸兒!”老人忙對他搖搖頭。
馬車隊沒有停留,隻是最後的一名車夫回頭充滿不削地看了一眼。
“爺爺,我們來幫你!”一幫小孩子都跑到牛車邊準備扶起牛車,他們的父母和臨近的青年也都過來幫忙,很快便把牛車扶了起來。
一群人大概也走累了,都開始搭帳篷準備就地休息。
“爺爺,這草原這麼寬,為什麼他們非要從我們這裏過呀?”幸兒嘟起小嘴道。
老人看著遠處的石屋道:“他們大概要去那裏住吧!”說罷便搖搖頭把被踏破的舊布收了起來。
幾個孩子則就地坐下,開始興奮地議論起來:“剛才的車隊是貴族吧?”
“肯定是,清一色的白馬,我還是第一次見!”
“有兩匹不是馬!”幸兒突然道。
“不是馬是什麼?”一群孩子哄笑起來。
幸兒:“是獨角獸!”
“胡說,獨角獸是神獸,怎麼會給人拉車?”一個高個子的孩子道。
“是獨角獸,我也看見有兩匹有角的!”那個被嚇哭的女孩道。
高個子男孩:“不可能,你們怎麼證明?”
幸兒:“剛才第四駕馬車經過的時候,我眼前就出現了‘獨角獸’這幾個字。”
“哈哈哈,笑死我了,你才多大,認得這些字嗎?”
“爺爺一直在教我識字,我當然認得!”
“就算認得,也沒聽說過看到什麼就出現名字的呀,你就是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