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電影的成功創作,離不開這樣一群默默無聞卻能點石成金的隱身功臣,他們傾力製作的每款道具、每束燈光、每段聲響,都是電影寸轄製輪的關鍵環節,不可或缺。
他們秉持“惟精惟一,允執厥中”的專業態度,為鑄就經典鍥而不舍精益求精。
正是有了這樣的專注這樣的執著,電影的每處細節才能煥發出極致的美感和光彩,迸發出激動人心的力量。
“過去咱們拍電影都不頂光拍,一般中午就到點收工,下午日頭小了再接著拍。”攝影師呂常樂看著日頭笑了笑,聊起天來。
“後來呢?”陳尚東笑著問。
“後來薑明浩導演牛勁上來,偏不使用反光板,專頂著光拍,反而更加突顯環境和人物的粗獷感,這話沒錯吧?”道具師在旁搶著道。
“對,我記得那時拍一場男女主角在家裏的戲,咱們就隻上了一盞650瓦的燈泡,外加一點自然月光。拍出來後,我們才知道這是現實主義手法,哈哈。”
擬音師上來插話:“那個時侯,咱華夏電影都在摸索,誰曉得什麼現實主義?得虧薑明浩導演去美國聽了陸導演的授課,才帶回來這麼多的全新理念,也讓大夥有了更多的啟發。比如說哈,他要求的100%現場同期錄製,不做後期配音,還有很多擬音的理念也都是從陸導演那裏學來的。”
“擬音理念?”陳尚東不解地問。
“對啊,什麼擬音師是“幕後演員”啦,腳步是反映擬音師的功力和對戲的理解程度啦這些,都出自陸導演的授課。”
“旅居美國的陸導演?很有名麼?”
“陸導演你不曉得麼?三次獲得奧斯卡最佳影片、兩次最佳導演、一次戛納金棕櫚、兩次……”
陳尚東正聽得仔細,陡聽樓下宓妃在喊:“陳尚東,你的快遞到了。”
他擺手讓各位繼續,自己出屋走到樓下,“什麼快遞?”
宓妃搖頭道:“不知道,看樣子應該是藥,你泡澡的藥不是快用完了嗎?”
陳尚東點頭,不其然想起清徐那晚跟鬆木打的電話。
“你來京城了?”
“還沒有,我在山西清徐。”
“那你跟我打電話有事?”
陳尚東覺得奇怪,沒事不能打你電話?非得來京城才打?“藥快沒了。”
鬆木怪異地問了一句:“老焦呢?他怎麼沒給我電話?”
“他忙著陪情人啊,我打不行麼?”
鬆木明顯停頓了一下:“啊,可以的,你把地址發給我,我這就找快遞寄過來。”
當時的陳尚東對這通電話裏的每句話都感覺別扭,到底有什麼不對勁,他卻說不上來。
陳尚東搖搖頭,隨宓妃去賓館前台領取了包裹,檢查後發現果是泡澡的藥,隻是每小包的用藥數量和輕重跟以前明顯不同。
他不以為意,拿了藥袋同宓妃往樓上走。
“怎麼樣?你的台詞背得怎麼樣?沒幾天可就開拍了呢。”
“早背得滾瓜爛熟了,你就放心吧。哎,下午陪我去‘麗都’商場走一趟吧?”
陳尚東駐足:“‘麗都’?去那做甚?想聽鋼琴了?”
“沒有。我承認大廳裏那姑娘琴彈得確實好,讓我特想家。不過那是以前,現在你的斯坦威寄過來了,我為何要舍近求遠?你彈得比她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