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怪,便是如此了,許家諸人依舊沒有反應,仿佛這簫聲是專為許墨而設的一樣。
許墨眉頭微皺,雙手律動的愈發奇急,隻見一條五彩龍影於身前浮現,繞著他的身體,將那音波隔開。
以氣化龍是龍拳中極高的境界,原本許墨是無法用出的,但在簫聲的刺激下,他對龍拳的領悟又加深了一層。
有了金龍護體,許墨在那簫聲的音波攻擊之下,亦顯得遊刃有餘。他眉角輕輕一挑,睜開眼睛,朗聲笑道:“何人來訪,不若出來相見!”
這聲音順風爾去,竟將簫聲壓了過去,聲音戛然而止。片刻沉默過後,許墨敏銳的聽到林間傳出一陣“簌簌”聲,接著,一陣熟悉的爽朗笑聲傳來:
“看來你已經想到對付迷魂武魂的辦法了。”
人影自林中竄出,聲音剛至,人已到許墨麵前。
許墨收功而立,定睛一看,忍不住一陣氣結,“父、父親,怎麼是你?”他原以為來人會是許家的敵人,沒想到竟是他的父親,許棟山。
許棟山,手捏玉簫,笑吟吟的站在許墨麵前絲毫看不出尷尬。
他看了一眼,那將將發白的東天,笑道:“剛才我的簫聲,應該和林絳雪的迷魂武魂效果相若,你能在這種簫聲中保持清明,定然不會怕她的武魂迷魂。”
他停了停,視線移到了許墨身上,歎道:“沒想到僅僅一夜時間,你就找到了破解迷魂武魂的辦法,真是後生可畏啊!”
許墨尷尬的一笑,回答:“也沒什麼,隻是湊巧在青竹宗得到了一門錘煉精神的功法,沒想到在這裏派上了用場。”
許棟山道:“就是你剛才捏出那套手印嗎?的確精妙絕倫,雖是補身期的功法,但運得當的話,亦不屬於其他高明武技。”眼波輕掃了許墨一眼,許棟山又道:“好了,你也應該實話實說了。”
許墨心下一驚,暗道:“難道穿越的事情被識破了?”接著又搖搖頭,他自問扮演自己的前任惟妙惟肖,就連柳青芙和柳恒博都未看出,更不用說十年未見過的父親了。
他定了定神,探聲問道:“實話實說什麼?”
許棟山哈哈大笑道:“剛才我都看到了,你練功時候身後浮現的紫色漩渦,錯的話,那就是你的武魂吧。”說著,許棟山搖了搖頭,“沒想到青竹宗整整一個宗門都被你騙過了,不過這樣也好,你本身天縱之資,若是武魂太好反會遭奸人所妒。”
許墨聽了這話,鬆了口氣,道:“父親卻是錯了,武魂的事情是最近才激活的,”他苦笑一聲,道:“若沒有斷腸草,我恐怕依舊是個無法凝聚武魂的廢物。”
“什麼!斷腸草?!”許棟山大驚之下,身上自然漂浮出一陣肅殺之意,“柳恒博是怎麼搞的,為什麼會讓你服用斷腸草!”
許墨心下一驚,暗道:“就剛才那一下,父親的實力絕對在師傅之上,可為何他要隱藏實力?”嘴上卻道:“不關師傅的事情,我是瞞著他自己找來了斷腸草。”
許棟山剛想說話,卻被許墨打斷,他凝視著身前這個中年人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父親,我不喜歡一輩子做一個無法凝聚武魂的廢人。”
靜夜如水,便隻有微風拂過樹林的“簌簌”聲在耳邊回蕩。許棟山的表情從驚愕,到憤怒,最後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他盯著許墨的眼睛,牢牢抓住他的視線,用平靜而顫抖的聲音說道:“我理解你,換做是我,也會做出同樣的事情,”
語氣一轉,變得嚴肅起來:“但我希望那是你最後一次將自己至於險地,無論如何,你要記住在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需要你去珍惜的人。”
許墨凝視著父親顫抖的眼睛,默默點了點頭;他清楚看到了那抖動眼眶之中,噙著的淚水,仿佛還帶著父親的體溫。
“我知道了,下次不會了。”許墨笑著說道,眼眶之中同樣噙滿了帶著體溫的淚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