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墨笑道:“對手是誰?不會又是林家的吧。”

許馥兒無奈的翻了翻白眼,說道:“還真是林家的一個旁支,就是剛才從你身邊走過的那名刀客,居然戰勝了他們林家五虎中的林東,真是不可思議。”

“哦?原來是個不聽話的林家人。”許墨忍不住笑出聲來。

兩族年會雖是個人比賽,但卻有個默認的潛規則,若是同家之人相遇,則力保之前商定的種子選手出現,林東貴為林家五虎,自然是林家內定的種子,卻不想被一個旁支擊敗。

許墨忍不住調侃道:“這下林東華的臉一定氣得就跟豬肝一樣。”

許馥兒和許莊北忍不住笑出聲來。

一刻鍾過後,許墨站在擂台上,與對麵那個名叫林平的對手遙遙相望,他這才看清楚對手的全貌。

林平是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烏黑的散發整齊的束在腦後,僅有一縷紮眼的白發吹在額前;手中握著一柄生鏽的鋼刀,刀刃向下,輕杵著地麵;視線茫然空虛,仿佛遙望著遠方的天際;麵色冷峻,仿佛沒有感情。

許墨能清楚感覺到對手的強大:站在擂台邊角,默不作聲,看似平平無奇,卻如同一柄藏在匣子中的,鋒利無比的刀。

對於這樣一個不知底細的對手,他不敢大意。

“你很強,但贏得會是我。”他說。

“你也很強,但我不會輸。”林平回答。

兩人的對話絲毫不帶煙火氣,就像兩個許久不見的老朋友一般;台下的觀眾有些不樂意了,他們被兩族年會的激烈所打鬥,無論是林躍、林楓、林絳雪、還是許馥兒和許墨,在前兩場比賽中,都以摧古拉朽的姿態戰勝對手。

便普通的選手之間,也戰的有聲有色,然而場中的兩人,卻足足靜立了有一分鍾,沒有出手。

場邊,剛剛結束比試的林躍來到林絳雪身邊,目光炯炯的盯著台上的兩人,“那就是上一輪戰勝林東的刀客嗎?”

林平使刀,所有人都知道,但沒人見過他的武魂,強如林東也無法逼他使出武魂,這樣一個突出出現的,強大而神秘的敵人,自然會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林絳雪喃喃道:“他很強,擊敗林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沒想到林家旁支中還藏著如此高手。”

林躍伸出舌頭,舔了舔幹裂的嘴唇,悄聲道:“比你還強?”

林絳雪搖搖頭,回答:“不,他不是我的對手。”語氣平靜,卻透露出強大的自信。

“那比他呢?”林躍用下巴指了指站在遠處,閉目而立的林楓,自從比賽開始,他一直這樣閉著眼睛,還沒有一個對手能讓他睜眼迎敵。

“不知道,或許林楓能勝。”林絳雪淡淡的說。

還有一句話,林絳雪沒有說出來:若是擂台比試,林楓或許會勝;但若生死相決,林楓必死。

她在林平身上感覺到一股令人作嘔的死氣,就像從死人堆裏爬出的士兵一樣。

“他才二十歲左右,不可能經曆過這麼多死亡,一定是武魂的原因。”林絳雪心裏暗道,同時目光投向了擂台另一邊的那個年輕人。

這兩天,隻要許墨走上擂台,她的目光就沒有流瀉到旁人身上,這個男人身上,充斥著一股致命的吸引力,引誘著女人去探究,去思考。

林絳雪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但卻明白,她的武道已經陷入一種障,想要越過這種障,唯一的辦法就是忘掉那個男人。

“忘記了一個人,最好的辦法就是殺死他。”林絳雪輕聲囈語。

“你說什麼?”林躍好像聽到了什麼聲音。

“沒什麼。”林絳雪雲淡風輕的回答,“看比武吧,他們就快動手了。”

擂台之上,林平緩緩的擎起了自己的刀,一柄生鏽的、沉重的鋼刀,如他的外表一樣,平平無奇。

鋼刀翻轉,鏽跡斑斑的刀身映射著別樣的光,擂台下,觀戰的人群依舊在鼓噪,嘴唇蠕動,雙手瘋狂的揮舞,但這一切,都已不能影響許墨,他仿佛進入了另一個世界——隔絕了外部的聲音,遠離喧囂,雙目凝眸處,隻剩下他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