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聶青青麵前,從懷裏掏出一顆丹藥,扔到她手中,說道:“吃下去。”

“這是?”

瞧著這龍眼大小的丹藥,聶青青眼裏滿是警惕。

黑衣人笑了出來,笑的譏諷而冷酷。

“放心吧,我若想殺你,一劍足以。”

冷漠的語調刺痛了聶青青的心,但她卻不得不承認,黑衣人說的

——是真的。

一劍!

或許並不需要一劍,半劍足以。

仰頭,吞下丹藥,藥不苦,很甜,入口即化,就像小時候吃過的。

半晌過後,聶青青感覺丹田之中升起一股清涼之氣,經由經脈,散落向四肢百骸,滋潤著身體。

很快,傷勢好了大半。

“你為什麼要救我!”聶青青並沒有放鬆警惕,勉力起身,淡淡的道。

她隱隱感覺到從對方身上傳來的殺氣,隻是淡淡的一縷,卻足以令她恐懼。

“為了他。”

黑衣人的目光流瀉在許墨身上,流露出一抹溫柔的痕跡,與之前的冷酷,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聶青青走到許墨身邊,將他攬在懷裏,用真氣試探他體內——一片狼藉。

那幾乎超越了化元期攻擊力的一劍,不僅抽幹了許墨全部的真氣,還吸取了他所有的精氣神。

此刻,他的皮膚褶皺,暗淡無光,身體無力的低垂,呼吸幾乎微不可查,若不是尚有一絲體溫,真的如此屍體一般。

聶青青猛地抬頭,目中流露出一絲哀求的痕跡。

“你、你能救他嗎?”

“不能。”黑衣人搖了搖頭。

聶青青的眼神瞬間暗淡了下來,下意識摟緊了許墨的脖子;冰冷的淚水順著眼角滑落,在光潔的臉頰上,劃出兩道長長的水線。

她哭了,哭的很傷心,不停的哽咽。

聶青青以為自己忘記了如何去哭,可她想哭的時候,本能卻依然如昔。

就在這時,黑衣人的聲音忽然傳來:“我不能,但是你能。”

“告訴我怎麼去做!”聶青青猛地抬起頭,雙眼死死的盯著黑衣人,身下握緊了拳頭,指甲陷入股掌之間,卻並未察覺,慢慢滲出血,仍未察覺。

黑衣人歎了口氣,道:“你知道要付出什麼代價嗎?”

聶青青冷冷的說:“當然,不然你為什麼會治好我。”眼睛裏滿是嘲弄,嘲弄著黑衣人的手段。

他不需要這樣做,隻需要告訴她:如何才能救回許墨。

安靜,

大廳裏瞬間安靜了下來,唯一傳入耳朵裏的,是火苗燃燒的“滋滋”聲。

聶青青目視著黑衣人,牢牢抓住他的視線,眼睛裏,滿是堅定的目光。

“告訴我!怎樣才能救他!”她一字一句的說道。

“你知道那是什麼嗎?”黑衣人沒有回答,而是指著遠處的那具血色骨骼。

聶青青深深看了他一眼,道:“如果我沒猜錯,那是邪月宗宗主司空邪月的遺骨。”

黑衣人平靜的道:“那你知道它為什麼會變得渾身血紅嗎?”

“我不需要知道這個,我想知道,怎麼才能治好他!”聶青青怒視著黑衣人。

“我說的和治好他有關。”黑衣人看了許墨一眼,“我比誰都想治好他。”這一句像是喃喃自語,卻鑿進了聶青青的心裏。

聶青青心中一動,暗道:“他說的是什麼意思?難道他和許大哥有什麼關係?是了,兩個人的劍術幾乎一脈相承?難道他是許大哥的家族長輩?或者是他的老師?”

一念及此,聶青青的表情稍顯平靜。

“不知道。”她搖搖頭,如實回答。

“這具骸骨,叫血骨。”黑衣人走到骸骨麵前,他走的很慢,卻沒有停止,“表麵的紅色,是人體血脈的結晶,作用隻有一個。”

“什麼?”聶青青眼睛一亮,問道。

“封鎖武魂!不讓無主的武魂消散於天地間!”黑衣人的眼睛裏,閃過一絲緬懷的神色。